石大娘一回家,就從箱子裡翻出那枚五兩的金錠子,交給石詠:“詠哥兒明天上街尋摸尋摸,去購置些甚麼,賀你堂姑姑新婚。”
看不出金盤和趙飛燕有半文錢乾係。
接下來石詠就去找李大樹,要請他幫手拉風爐,並借坩堝一用。李大樹接了石詠的二兩銀子,二話不說就應了。石詠還送給李大樹一隻口罩,讓他戴著,免得他吸入揮發後的水銀,李大樹卻嫌他婆媽,不肯戴。
他有點兒明白為甚麼薑夫子這位夫子會有些譭譽參半了,畢竟世人都道“嚴師出高徒”,薑夫子如許做,旁人不免會心存疑慮。
起初石大娘一向皺著眉頭考慮,明顯就是為了這個了。
“娘,二嬸,我現在能掙錢了。弟弟上學的束脩,隻要我勤奮些,鐵定能掙出來的!”
金盤器型繁複端方,冇有過量潤色,隻是正麵鏨著卷草紋,背麵盤底則鏨了“長樂未央”四個篆字。
石詠卻被嚇到了,他圓瞪著雙眼望著賈璉, 彷彿不敢信賴:莫非,對方竟然這麼神通, 將他的“奧妙”也給看破了?
不過,這個期間的口罩,實在也隻是聊勝於無罷了,無法石詠隻得將操縱銅鎏金工藝的地點挪到了銅匠鋪最通風的處所。
水銀是金的媒介,這鎏金的工序必須用到這東西。石詠想想水銀的毒性,冷靜地又給本錢裡加上了口罩的錢。
石詠看著母親手裡的金錠,說:“娘,不消動這個,我那兒另有點兒碎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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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一聽這話開端另有些吃驚,厥後卻雙眉一挑,眼中微微暴露些不悅。可這是在旁人府上,又是瓜爾佳氏的生日整壽,她便也不肯多說甚麼,隻是靜了半晌,便轉頭對瓜爾佳氏說:“我們五姑奶奶現在被點了做皇子福晉,我也真是犯愁,頭回籌辦這麼大的事兒,真是戰戰兢兢呢!”
石詠鬆一口氣——本來這賈璉隻是談笑。
石詠聽著笑了。
但是這一件事上,石大娘如此下定決計,更多還是感覺二福晉又是可敬又是可惜,是以對於十五福晉入宮之事,也想要好好出一份力。
石詠與賈璉算是熟悉,這一趟買賣他不籌算賺甚麼大錢,隻彆虧蝕兒就行。因而他掰著指頭給對方算:“這麼大的金盤,要重鎏一遍金,差未幾得用二兩純金子、五兩水銀……”
不是趙飛燕?
賈璉卻不肯拿歸去,說:“好兄弟,你如果真能修了這兩件器物,這身價就是千兩千兩地漲。你這是在替哥哥我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