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弟，我要上書皇阿瑪，你需助我！”十四阿哥眼中熱切，一伸手，就握住了十六阿哥的手。
按說石詠打仗到的文物多了，古物件兒打仗過很多，幾千歲的靈魂也都與之扳談過, 可聞張揚菜園這麼一解釋, 石詠便俄然感覺那種毛骨悚然的感受又來了, 前朝活到現在的老太太，每天等候著親人返來，這到底是悲傷的人，還是悲傷的魂那。
石詠抬手給十六阿哥伸了伸拇指。就衝著一番話，石詠已經感覺，十六阿哥這幾年已經曆練得生長了很多，為人越來越務實。石詠還未解釋，十六阿哥就已將石詠“實驗”這瀝青質料的目標看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的丈夫天啟年出去從戎，她的兒子崇禎年出去從戎，一向都冇返來, 也冇有動靜。她就每天往地安門那邊去看一回，等她的親人返來。”張菜園在石詠耳邊向他解釋。
“小嫂子？”十六阿哥愣了一下，當即曉得十四哥極愛這位外室，這恐怕是要給個名份了，當即衝那愣在門口的婦人拱拱手，叫了一聲，“小嫂子！”
待馬車疇昔，十六阿哥與石詠一道低下頭，看著顛末的柏油路麵，十六阿哥伸手摸摸，說：“一點兒車轍也冇有！”
如果這老婦人從天啟年就住在這裡, 到現在，可不得有一百多歲了麼？
男人一扭頭，正對著外頭傻站著的十六阿哥與石詠，頓時也愣了。
石詠與外務府營建司的工匠們一起嚐了蒔花的蔣大孃親手燉的魚湯, 紛繁讚不斷口。這魚湯用料新奇, 內裡加了很多的薑, 辛味兒格外足。世人飲下, 身上一概和緩起來, 非常暢快。
但是康熙天子確然還未下詔，西征的人選還未終究肯定。而十四阿哥興沖沖地去兵部籌算拉著十六弟一起上書，承望這正在“實驗”中的瀝青柏油路，能給他加上幾分砝碼。
石詠指指中間的青石板路麵：“石板路也冇有車轍。”
臨走的時候他又瞥見那位穿戴新繡鞋的老婦人站在大雜院門口張望。看她那年事，老是年紀不小了。
十四阿哥頓時笑逐顏開，伸手拍了拍十六阿哥的肩膀，感覺這個弟弟實在是太見機兒了。
但是石詠又想起他第一次過來這百花深處的時候，曾經幫蔣大娘挪過花盆，當時蔣大娘覺得是這老婦人幫手挪的，還曾撂過一句話，說是感謝老太太。
這從小院兒裡出來的男人不是彆個，恰是十四阿哥。送出來的婦人是他的外宅吳氏。隻是他討了外宅之事還不為人知，豈料本日竟然一大早被十六和石詠兩個生生撞破，一個是熟悉的兄弟，一個是見過幾麵的“長輩”，十四阿哥除了難堪，臉上便也不剩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