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淨水取至,康熙命魏珠將紙箋展開,浸在水中。起初那紙箋已經乾了,浸了十三阿哥很多痛淚以後,已經顯了很多筆跡,現在整幅紙麵上的筆跡完整閃現,康熙隻掃了一眼,神采已轉烏青——

“齊世此人,還真是不配做朕之親眷。此人本性不肯溫馨,有如獮猴。說來這獮猴之名,當年還是二阿哥所取。之前二阿哥常常提到此人,都稱他為獮猴都統。在朕看來,此人與一隻慣會狂吠的悍犬相類,不是甚麼好東西!①”

“清虛觀?”

“這也罷了,看著更逼真些,不似作偽。”雍親王冇有指責石詠的意義,反而又補了一句,“隨本王進宮去!”

石詠偷眼覷著,隻見十三阿哥兩隻膝蓋腫脹得短長。他起初曾傳聞過十三阿哥得的乃是“鶴膝風”,這約莫是一種風濕,也有人說是一種骨結核病。但若非親見,石詠還冇法設想,這究竟是如何一種疾病,幾近令十三阿哥每上一次藥酒,就如受一遍刑似的。

他望著上麵跪著的胤祥,忍不住右手在空中揮了揮,大聲道:“胤祥,你放心,有朕在此,有朕給你做主!”

天子這話一出口,胤祥那邊再也忍不住,刹時發作出一聲慟哭,連石詠遠遠地在內裡聞聲了也情不自禁地想要落淚,隻感覺一顆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康熙背動手,轉過身,望著兩個兒子。

——是從甚麼時候起的,他就再也反麵昔年這個最最鐘愛的小阿哥說話了?

雍親王替兄弟上了藥酒,見十三阿哥痛感漸去,好受了些,便又取出兩個厚厚的護膝,緊緊綁在十三阿哥膝上,又讓十三阿哥彎了腿試過,才放下對方的褲腳。自有十三阿哥府的下人過來,替十三阿哥穿上鞋襪。

如果這封紙箋,不是十三阿哥親手交出,而是從旁人手裡獲得,康熙十九早已取信,就算能留十三阿哥一條性命,康熙也會藉此機遇清算十三阿哥身邊統統的人,好讓這個兒子就此絕了希冀……

康熙恍恍忽惚地想:對了,是一廢太子以後,在那以後,他決計蕭瑟,不再讓十三阿哥再有與二阿哥結黨的能夠。一廢太子至今,已經有十年了,他幾近冇和這個兒子直接說過幾句話,凡是有話要說,要麼是命寺人傳話,要麼是讓老四傳話。現在麵前地上跪著的這個兒子,幾近是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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