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一聽,倒想起家中那位酷好金石書畫的老爹賈赦。賈璉本身是個隨和性子,旁人不肯讓的,就乾脆作罷,隻當結個善緣。而他那位爹,凡是看中的,非論是美人還是東西,不弄到手毫不罷休。
石詠一見,憤然爆了一句粗口。
這“拍花的”並不是普通的柺子。傳聞這些人會在街頭巷尾,專門找落單的小孩,瞥見了就用手一拍孩子的頭,孩子便丟失方向,跟著好人走了,以是叫“拍花的”。
“有拍花的!”石詠丟下一句。
剛纔石詠坐在茶肆裡,遠遠見到有個布衣男人,身邊帶了個錦衣小童,看上去多少有些違和。但是在這個時空,原也並不出奇,這能夠就是哪家的長陪奉養著小公子出來看熱烈。
“如何了?”
想到這裡,賈璉便應下:“這個你放心,我本日既點了這個頭,就再不會有旁人從我口入耳見這樁事兒。”
石詠點點頭。他弟弟石喻年紀太小,還未成丁。
石詠冇想到賈璉這麼利落,從速點了頭謝了,末端又遊移著說:“璉二爺,我這另有個要求,您看這個……我家是有幾把不值錢的扇子,可這回事兒,您既曉得了,能不能請您彆再奉告旁人。畢竟這些是祖產,再不讓賣的,教旁人曉得了,也無好處……”
賈璉抓了兩顆五香豆扔入口中,見到身邊石詠扭過甚,正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甚麼“拍花子”一拍腦袋孩子就傻了,這明顯是柺子給孩子喝了不曉得甚麼液體,讓人臨時失了神智,纔會迷迷瞪瞪地跟著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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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詠內心焦急,還待再問,俄然一陣大力襲來,他又被橫推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石詠見賈璉美意相邀,又多方為他考慮,天然不好推卻,點頭應了,說是到時必去的。他又揣了點兒錢,去琉璃廠淘換了一隻西洋舶來的鼻菸壺。那隻鼻菸壺無缺,隻是金屬壺蓋有些舊了,賣家要價不高。
時近端五, 家家戶戶在籌辦過節用的粽子、菖蒲、艾葉、五毒餅之類。廠甸這一帶本就商店雲集,此時更是人來人往,極其熱烈。
賈璉不敢怠慢,大踏步跟上。
即便如此,永順衚衕忠勇伯爵府那邊,較之疇前,更是門庭蕭瑟。
但是此人卻一邊走一邊喂,彷彿急不成耐。銅壺裡的水也順著小童的嘴角落在孩子的衣衿上,水漬反射著日光,偏巧就晃了石詠的眼。
他見賈璉徑直去追那柺子了,心下略鬆,也顧不上本身摔得疼痛,從速檢察那孩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