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管家給楊石兩人使了個眼色,表示就在現在,從速走。楊掌櫃見石詠在原地發楞,將他衣袖一拉,兩小我恨不得貓著腰,跟著管家從這內院裡緩慢地溜出去。

石詠跟從楊鏡鋅,進了十三阿哥的上房,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子藥酒味兒。石詠一昂首,便見上房通向裡間的房門簾子動了動,估計是有女眷躲避了。

“——爺冇事兒!”

*

他記起在金魚衚衕府邸裡聞聲的那一聲,“姑母在嗎?”隻感覺阿誰聲音好生耳熟!

——老石家祖上人脈竟然還挺廣!

“認得的?”胤祥聽了,稍許變變神采,眼看著楊鏡鋅翻開錦盒,他一伸手,滿腹猜疑地將那一對甜白釉瓷碗取了出來。

十三阿哥聞言也笑,說:“他爹當年就是個粗枝大葉的,當兒子的天然講究不到哪兒去。再說了,”他手裡兀自托著那對碗,“這小子技術不賴,能修會補,家裡鐵定不缺甚麼?”

少時石詠從十三阿哥的上房裡退出來,楊鏡鋅見他神采如常,內心也悄悄舒了口氣。兩人跟著府裡管家,剛抬腳要往外走,管家竟又將他們兩人一攔,楊鏡鋅也從速將石詠的衣袖一扯,三小我一起避在中間。

石詠冷靜地想。

“倒也不是!”楊鏡鋅雙手奉上那隻錦盒,“雍親王命小人過來,是送一對十三爺認得的器物。”

石詠看過弟弟的功課,好生讚了喻哥兒幾句,纔跟母親和二嬸提及,今兒他從金魚衚衕出來,偶然與楊掌櫃聊了幾句,楊掌櫃便薦了個先生,就在琉璃廠那四周坐館,讓石詠隔天帶喻哥兒去看看。

但是就算這對“缺點”擺在麵前,這對碗上用力延長著的金線,不也意味著一種永不伏輸的韌勁兒,和一股子興旺而發的朝氣麼?

“你是甚麼人?”胤祥盯著石詠,劈麵前這十幾歲的年青人生出些獵奇。

府裡的管事將楊石二人請進內院見胤祥,一來是因為胤祥的病,二來這位得寵阿哥也不耐煩見人。隻是他夙來與四哥胤禛親厚,府裡的人不敢怠慢,纔將兩人一向迎到內院上房。

石詠卻像是冇聽到似的,一口氣往下說:“我修這對碗,不是因為這對碗被打碎了,而是因為這對碗,它值得修!”

胤祥聞言一看,哈哈地笑了一聲,順手一抹,臉上再無傷感的陳跡,而是開口喚道:“福晉也出來見見吧!這石家哥兒,多少也沾親帶故的,算是咱家子侄輩兒的人物。”

當初他修複這對甜白釉瓷碗的時候,武則天的寶鏡曾經提過:“一見這碗,便覺‘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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