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快去擰一條熱帕子來，看寬兒的額頭都冒汗了。”老夫人這一天固然冇有拋頭露麵，但是家裡來了這麼多客人，她總要安排飯食，調派人手照顧，到了早晨，也感覺有些費心了。
“爹爹，你說話要算數。”虎哥兒仰著小臉，當真道。
看齣兒子眼中的渴念，顧謙內心一酸，他蹲下身子，扶著虎哥兒的肩膀，輕聲道，“你是爹爹最心疼的兒子，之前爹爹在苦寒之地當官，不能帶著你與祖母去刻苦，不過現在分歧了，台州是江南馳名的富庶之地，固然有倭寇之患，但是以爹爹的本領，必然能護得你和祖母安然。”
甚麼你爹在內裡娶了小啊，甚麼後孃生了孩子你就冇人要啊之類的，小孩子心機都敏感，之前在大門口的相聚也是，如果不是確認顧謙身邊冇跟著女人，虎哥兒那聲脆生生的“爹”是不管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小的不累。”顧安賠著笑，服侍著他進了浴室。
娘倆正說著話，虎哥兒邁著歡暢的腳步從內裡走了出去，轉過槅扇，一眼就看到祖母正歪在塌上和父親說話，與常日對他要求嚴格的祖母分歧，本日祖母滿臉都是歡樂，目光中也充滿了欣喜與慈愛。
顧謙一手牽著虎哥兒，一手扶著老夫人，帶著滿心的衝動，漸漸地往自家宅院裡走。
“好，好，你們也吃。”老夫人笑眯眯地吃下了豆腐，又給顧謙恭虎哥兒一人夾了一根雞腿。
“虎哥兒困了？”一頓飯吃下來，父子倆之間的氛圍好了很多，顧謙摸了摸虎哥兒的頭，笑道，“困了就去睡吧，爹爹此次有一個月的假期，有的是時候陪你。”
“這孩子，還認生了。”老夫人笑著搖了點頭。
“爹……”與在大門口的初相見分歧，此時的虎哥兒內疚又內斂，他羞怯地昂首看了顧謙一眼，又微微撇開了頭。
虎哥兒站在原地，有些踟躇，固然常常聽祖母提及父親的事，但是因為見得少，以是即便內心對父親有著無窮神馳，但是腳步卻遲遲不能邁出去。
顧謙泡了個澡，又讓顧安給按了按肩膀，躺到床上，甚麼都冇想，就沉沉地睡了疇昔。
“好好，祖母吃。”
“是我太無私了。”顧謙深深地低下頭去，如果不仕進，母親就不消帶著沖弱千裡跋涉，去一個陌生的處所重新開端。
枯燥，暖和，男人的大手能將本身的小手完整包出來，虎哥兒抬開端，看著顧謙清臒矗立的側影，終究將設想中的父親和實際中的父親連絡在了一起，阿誰隻能在夢境中才氣感遭到的、令人放心的依托，終究來到了本身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