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再換左手,”薛翃說罷,又安靜地答覆道:“請帝君包涵,既然已經削髮,就不知甚麼祖父、大人了。”

正嘉道:“不是朕用,是給和玉的。她的身子薄弱,喝一些滋補的熱湯水天然是好的。”

她緩緩地伸開又握起的姿勢,卻又像是曇花的刹時開閉。

公然,正嘉悄悄笑了聲,瞭然普通:“不礙事,和玉漸漸考慮,反正朕現在百病全消。”說著轉頭,垂著眼皮問:“湯備好了?”

正嘉道:“對了,才進宮來議事的朝臣裡,高彥秋是你俗家的祖父,你方纔過來可見了他了?”

這一次的診脈異乎平常的冗長,因為薛翃底子就摸不著天子的脈,不是因為天子的病情奇特,而是因為她的心魂早就不複循分,心跳的聲音彷彿從胸口穿到了雙耳,她聽不見脈搏,也探不到脈息躍動,茵犀香的氣味太奇特了,熏的她幾近要再像是前次一樣直接暈厥疇昔。

正嘉“啊”了聲,略覺絕望:“本來如此。朕倒是忘了。”

“偏你有這些心機,那好吧,你且去,”正嘉目光沉沉,一笑:“但朕……可就交給你了。”

薛翃說道:“皇上的手陽明經被寒邪所侵,有些受損……皇上比來可受過寒?”

郝宜說道:“和玉仙長的說法,跟太醫說的差未幾。隻是奴婢們服侍皇上甚是經心,也不見皇上得過甚麼寒症。”

薛翃道:“貧道隻是會說實話,想必皇上是愛聽實話的。”

薛翃垂著眼皮不看他:“請皇上恕罪,方纔從外間來,手有些冰著了,活動一下。”

薛翃道:“多謝帝君。”微微欠身,將手爐接過。

隻是畢竟是西域之物,香息跟中原的平和中正大不一樣,在暗香當中更有一點淡淡地蔭蔭涼意若隱若現,給人一種有水汽浮動的氤氳錯覺。

薛翃道:“皇上乃天上星宿下凡,經曆各種也是曆劫,且皇上有向道之心,便非論是在方內方外,且都算是修行罷了。隻要心在,畢竟會有功德美滿的一日。”

這話說的彷彿有些……郝宜心一跳,鬼使神差地看向薛翃。

郝宜這才明白。當下忙笑道:“這但是可貴的恩情,仙長快謝過皇上犒賞。”

不遠處的郝宜看在眼裡,心中嘖嘖稱奇,他服侍了正嘉這幾年,天子從冇有像是本日這般暢快大笑,畢竟天子是要修道的,便發憤要收斂七情六慾,本日,莫非破戒了麼?

薛翃探手搭脈,凝神而聽,卻聽天子說道:“你去了鎮撫司,那俞蓮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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