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著車迷惑,摸著下巴問我:“妹兒,這車是如何回事?誰開來的?”
這時一個稚嫩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你在乾甚麼?”。我嚇得差點蹦起來,正要開口罵他神經病,隨後呆定住,是阿誰標緻的男孩,此時他穿戴天藍色的半袖T恤,米色的短褲,純白的棉質襪子拉到腳踝,深藍色的活動鞋上紅色的鞋帶扣像兩隻胡蝶翩翩起舞。
爸爸跑去後院推自行車,媽媽將我裹的嚴嚴實實扛起來,我小的時候隻要鎮上有柏油路麵,村裡路都是天然泥土冇有鋪設任何石頭瓦塊,一下雨泥濘的短長,甚麼車都出不去,因而爸爸扛著自行車,媽媽扛著我,在冇有路的街道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白日淋了雨,早晨我“如願以償”的發熱了,39.5度,媽媽又是喂藥又是擦酒精忙活半宿還是不退,我燒的糊裡胡塗的說胡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老爸說從速送病院,不然要抽羊角風的。
男孩仍然不動,雙手環胸,兩條劍眉直立,額頭冒出青筋,緊抿的嘴唇像是在死力的啞忍著肝火,眼神中儘是寒意,深不見底,直直的盯著我,我似掉進了冰洞穴一樣,渾身冷的發顫,這男孩的眼神好可駭,我顫抖著後退一步。
男孩天生對車子感興趣,二毛上竄下跳繞著轎車好幾圈,衝動的嚷著,乖乖,這車真初級,四個輪子比我家牛軸還粗。
二毛衝我耍鬼臉說我臭美狗仗人勢,我順手抓了把泥巴扔向他,二毛躥著跑回家,邊跑邊罵我狗仗人勢。
阿誰小小的背影明顯儘是稚嫩,卻矗立的給人不能違背的震攝力,滂湃大雨並冇有讓他的腳步慌亂,平靜沉穩,擲地有聲,刹時,四周彷彿溫馨了,雨也落下的慢了,雨簾恍惚了我的視野,隻能聞聲皮鞋與水泥石階清脆的撞擊聲。
我不歡暢的撇了撇嘴,老媽將盆子蓋好,又細細的罩上塑料袋,讓我送去給祁爺爺。我不想去,抱怨媽媽為甚麼不讓哥哥去。媽媽作勢要抬手打,我緩慢地端起盆子跑開,媽媽在前麵喊,“謹慎彆灑了”。
哥哥瞅了一眼車,對著我說:“‘少爺’那是舊社會對土豪劣紳後輩的稱呼,現在是新社會,冇人叫少爺。”
“祁嘉辰......”我冷靜的念著,這個名字真好聽。
我曉得她也想來沾我家的光,隨時看看這初級車,我點頭,牛哄哄的說:“下午誰情願來我家都行,但都得帶著酸棗來。”小火伴們喝彩著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