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目光回到螢幕上，林城步說的這句話，就在他明天的文檔裡，倒數第四段，在他把林城步叫出去之前幾分鐘寫完的。
林城步跟他對視了一眼，感覺元午的眼神特彆像一個正在聆聽病人呼喊的心機大夫：“第二次。”
元午俄然笑了起來，樂得半天都冇停下。
“我困了。”元午說。
“感謝。”林城步轉過身，那種等候和衝動俄然湧上來，讓他都不曉得該說點兒甚麼好了，隻是扭頭看著元午。
太陽快落山了，這裡不像村裡那麼多人，幾戶人家已經都吃過了飯，這會兒老船埠一片溫馨而閒散。
水麵上冇有東西，但水波的形狀能看得出來，水下有人。
“嗯，”林城步接住毛巾，邊樂邊擦著，過了一會兒他敲了敲艙門，“我如許擦到明天早上也擦不乾。”
但他底子就冇有的那些影象，卻還是就如許，一點也冇有粉飾地存在著。
林城步拿過罐子，把菸灰彈了出來，沉默了很長時候：“也冇有，就是風俗了。”
他曉得元午的忘記不是裝的，冇有誰能裝這麼久，裝得這麼天然，就連那些忽而呈現又忽而消逝的影象都轉換得這麼渾然天成。
他歎了口氣，感覺本身很無法，另有點兒委曲。
明天應當不會再有甚麼竄改了，無午安靜地吃完飯，清算了飯盒就回船艙去了，出來之前還特地回身交代了一句：“你要感覺冇處所去，能夠待在這兒，但最好是中間那條船，如果你要用水甚麼的能夠過來但是不準進船艙。”
說不熟諳，元午更會感覺他有弊端，並且如果不熟諳，下一步該如何往前走？可要說熟諳……固然他一向正麵側麵地向元午表示他倆之前是熟諳的，但元午真的直接問出來的時候，他又不敢冒然答覆了。
“我以為我本身熟諳你？”林城步內心重重地歎了口氣。
林城步冇穿衣服，也冇得衣服可穿了，剛曬乾的衣服褲子連鞋一塊兒都被雨打得像破抹布似的趴在船板上。
“……不貴，”林城步低頭點了煙，看著船板，“很便宜的表。”
“擦乾了出去。”元午扔出來一條毛巾。
元午把酒精擰開以後，非常利索地，冇有一點躊躇地一揚手，把酒精潑到了林城步的傷口上。
水麵上開端颳風，風吹過期元午才發明就這麼一分鐘不到的時候裡，他已經滿身都是汗了。
林城步冇如何聽懂這個“一向”是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