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可做的時候,光陰的流逝變得非常遲緩。
電光火石之際,宛遙恍忽聞得一聲大喊,由遠而近,漸次清楚。
高牆似的身軀轟然傾塌,散落的殘葉回聲飄起。
四周是悄無聲氣的死寂。
血液染紅了他的臉,男孩猙獰的雙目瞪得大大的,他鼻息喘著氣,嘴裡因為腦袋襲來的劇痛而收回惡鬼般的吼怒。
她內心突然有種莫大的感激和欣喜。
宛遙儘力讓本身狠下心,俄然感覺這輩子做的決定加起來彷彿都不及今晚的多。
他穿戴淺顯百姓的服飾,粗布麻衣,頭束布巾。
“莫非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她茫然的想。
她不曉得山道上的阿誰蠻人有冇有死透,以後又有冇有彆的人追上來,他們會發明阿誰孩子嗎?他頭部受瞭如許激烈的撞擊,究竟能撐多久?
斬馬刀並未曾因為她的禱告而有半晌的呆滯,刀刃如疾風掃落葉般揚起,狠狠地朝下劈去――
蠻人微弱的拳頭如金石鐵錘,很快,暗紅的色彩就從他蓬亂的頭髮裡溢位,一道一道的順著下巴淌進泥土。
她撐著身子舉起那塊牙牌,忍住麵前的暈眩,啞著嗓子開口:
那他會如何脫身?
“你傷得很重,記著千萬不能睡!”
我殺人了嗎?
身後的灌木林內,月光冰冷如水,其貌不揚的男孩望著夜空的數萬星鬥,目光淡但是溫馨,他手中捏著條極潔淨的帕子,帕子上繡著邃密的深山含笑,一塵未染。
直到天將亮,宇文鈞才風塵仆仆的進門。
情急之下, 她藉著夜色的諱飾倉促躲進一叢灌木內。
宛遙把杯盞一擱,倉猝上前扣問:“如何樣,宇文將軍。”
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臉。
“你、你如何樣?”她突然回神,纔想著跑疇昔。
宛遙說不清本身究竟跑了多久。
“放開!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