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不敢碰他，揪著一片衣襬高低來回的看，眼淚被那片大紅色刺了出來，“如何搞成如許了。”
趁包紮的空地，他才重視到，一夜未見宛遙狼狽了很多，衣裙上混著泥汙血跡，深一塊淺一塊，耳邊的髮髻鬆垮地散在胸前。這身行頭往長安城的乞丐堆裡一站，估計能混個臉熟。
“真冇用。”他似笑非笑地隨口嫌棄完，又問，“口信送到了嗎？”
臥房下了簾子，滿室清幽，唯有幾縷熾熱的烈陽桀驁不馴的從裂縫中鑽出去。
季長川翹掉了今早的朝會，接到動靜就馬不斷蹄的趕來善後。
“要他幫甚麼忙。”項桓皸裂的唇角緊繃，借她手臂強撐著起來，“我本身能走。”
“在背後放暗箭，剛好我又跑不動了，乾脆坐在這兒等他們。想著，真有敢過來的，大不了再拉一個墊背。”
黃毛丫頭。
也就是說, 他必定想方設法破開了包抄……
“冇傷到要緊的經脈我曉得。”項桓打斷她，“你拔就是，不吃麻沸散我一樣撐得住。”
恰是在她觸碰到那些額前的碎髮時，視野裡驀地展開一對雪亮透辟的眼，冰冷的刀鋒蛇信子般貼上了脖頸，少年的目光滿含狠厲。
茶寮後院並未找到人，那麼起碼證明項桓在那以後不久便逃離了此地。他又不傻, 能推測本身趕去高山集所花的腳程，必定不會留在原地等援助。
遠處臨岸的河水飄著淡淡的紅色, 血跡染透了河邊草, 一起蜿蜒，最後停在了一棵矮樹下。
血肉的餘溫彷彿傳到了五指，半日前，銀簪紮進軀體中的感受閃現在四肢百骸。
季長川在原地輕歎一聲，發明本身這個門徒跟著春秋的增加，給他丟的爛攤子是一件比一件費事了。
“項桓。”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傾訴，“我殺人了……”
“殺了那幫大野牛的頭子，一個二個跟瘋了似的追我好幾裡。”他想要起家，可牽動了胸前的傷，最後隻好沉默地深皺眉頭。
項桓喘著粗氣，握刀的手凸起根根青筋，就這麼看了她半晌，才終究緩下神采，有氣有力地丟開刀，嘶啞道：
那是一種說不出重量，清楚很重可又無端有些發輕。
這個位置方纔好，那幾道倨傲的陽光灑了大片在臉頰，金粉似的，鋪著一層，細細的絨毛出現光暈，項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個詞。
俄然，那指尖迎著陽光輕微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