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顧神醫名譽大架子也大,脾氣古怪,他的兒子提出任何怪要求,彆人也當作平常事,車上的姬瑤也早早換成藥童的衣服,摸黑出入能瞞過大師的耳目。
二孃子也直吐舌頭,小臉嚇得煞白,一把揪住姬瑤的胳膊小聲乞助:“小藥童,你出去替我擋一下,過後必有重謝,求你了。”
姬瑤心揪起,她明白阿兄和鐘氏此番的較量完完整滿是敗了。她走了,他該如何辦?
姬瑤來不及多想,車外已經有人在說話,一個是顧生,另一個讓她聽了後背直髮冷。
“小生名顧生。”顧神醫的兒子非常拘束,和一個陌生的女郎同處一車,他手裡直冒汗,真的是顧念韓七對他們一家的拯救之恩,要不然借他十個膽也不敢跑這趟。
“古怪?”靖義侯勃然大怒,手指著不遠處一個密不通風的馬車,“甚麼叫古怪,文郎的車上纔有古怪,你去看一眼,我兒現在變成甚麼模樣,人不人鬼不鬼。他淪落到明天這副地步,隻要顧神醫才氣救得。彆的我不管,隻要有人能救活文郎,誰敢阻我這條道,彆怪梁家拚個魚死網破。”
“阿兄,我等著你。”出門前,她輕聲道,一會子出城了可冇有便宜的機遇讓他再說話。
宋十一郎躲開她逼問的目光,坐在一旁捧起玉盞,笑得雲淡風輕,“阿瑤,你看本日長安城勢態如何?”
這是宋十一郎李代桃僵,籌算養在宋家假扮她的人吧?姬瑤猜想。
韓七差在出身低脾氣野,再不濟對阿瑤一片至心,趁他幼年慕艾情義竭誠不摻假,又在微時,少年結髮隻要阿瑤用心運營,今後定不會負她。總好過留在長安城,嫁到鐘家,那纔是進了虎口,鐘家兒媳說歿就歿,死一個另娶新人,各方權勢又是皆大歡樂,宋十一郎可不籌算讓獨一表妹過著頭懸刀劍的日子。
“孃舅,我隻看一看又少不了甚麼,除非這車上真有甚麼古怪。”鐘益以柔克剛,完整不被靖義侯的肝火所影響,說著話半步已經跨出去,又被靖義侯擋住。
早在他們談笑的空當,姬瑤假饋送禮之名混到梁家車隊中,上了裝藥材的馬車,車上一名渾厚的青年並一個和她劃一裝束的小兵也在伸長脖子等候。
忽視表妹進門那一刻的鎮靜,宋十一郎慢悠悠節拍不改寫完手裡的東西,收起筆指著書案讓姬瑤過來瞧,挪揄她:“這回遂了你的心願,好好想一下如何謝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