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瑤塞給阿奴一雙筷子,“你也坐下來吃,我一個吃不完。”
二孃子天生一股牛性子,不犯則已,犯起來十人也拉不回。姬瑤急著在旁直咳嗽,人家直當冇聞聲,梗著脖子頂撞:“你打呀,打死我和阿孃你好再續一名新夫人,家裡不是缺錢嗎,順帶新人也能帶來一多量嫁奩。”
姬瑤皺著眉頭用心裝做很難堪,半天不說話。
如同姬瑤所料,不出三天府裡兩個臨時頂替廚娘做活的仆婦叫苦連天,嚷著乾不下去。
太夫人想給姬瑤扣不孝的帽子,先問問她自個的兒子孝不孝敬。
阿奴扭捏著不肯,姬瑤硬按她坐在桌邊,拔給她小半碗米飯,太晚怕積食隨便吃了幾口,盯著阿奴把殘剩的飯菜吃完,才讓她清算桌子籌辦安息。
鎮國公賣田賣地,換作是小門小戶,日子過不下去,該輪到賣兒賣女的境地。另有太夫人目光短淺,姬家三個孫女,個個生得不俗,說不準她已經有了籌算。
“你……”他伸掌恐嚇二孃子,本意想讓她低頭服個軟,人前人後他也都雅點。
太夫人要綿軟好克動的吃食,二孃子偏喜硬而脆且講究新奇,鎮國公不消說遲早逢餐必飲下酒的小菜不能少,小梁氏在病中滋補的湯水不竭,另有翠蓮懷著身子今兒喜酸明天喜甜冷了不可熱了又說太燙……
姬瑤和三娘子是個費事的,又有甚麼用。
胡管事迷惑:“外頭像樣的廚子不好找,大娘子您也是曉得的,我們當初費了多大工夫才尋來這麼兩個乾活利索又不饞嘴的廚娘。長安城人一每天多起來,市道上價碼也在一每天上漲,拿著當初的銀錢怕是再也找不到一樣的人。”
“大娘子,你可返來了。”胡管事邊迎姬瑤進門,嘴裡向她彙報家裡的景象:“太夫人鬨騰一整天,說屋裡擺的花不香,飯菜反麵她口味,米淘得不潔淨竟然有砂子,罰了兩個新來的廚娘打板子。小的抗著不肯動家法,說要等您來,可太夫人身邊……”
二孃子一肚子委曲恰好找到宣泄點,一點冇剩吐個潔淨:“阿爹在說我做錯了?我阿孃堂堂靖義侯府嫡女,嫁到梁家生下一兒一女,籌劃中饋十多年,竟然比不上一個輕賤的奴婢。還不是因為她肚子裡有塊肉,隻不過是塊冇成形的血肉算得了甚麼。四妹養得那麼大,你還不是把人給弄丟了!”
“卸了好,卸了輕省。”他笑著說。
啪的一聲,屋裡靜得落根針都能聞聲。
二孃子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愣在本地就是冇哭出聲,姬瑤怕她氣過甚憋出弊端,忙趕疇昔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