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更是恨不得縮到地縫裡,頭埋下裝死人。
二孃子心念著祖母和父親,一聲聲催促姬瑤快點,好不輕易等她放下碗,一把拽過人拉著飛奔向大門口,伸長了脖子盼望,怨時候過得太慢。
大半年不見,太夫人老了一茬,從車裡走下木梯兩步路半途也要換口氣,盯著姬瑤站在麵前俏生生向她施禮,一張臉差點垮拉到肚皮上。
翠蓮嚇得縮在椅子裡直顫抖抖,她總歸是小梁氏的親信,有些事做得理不直氣不壯,實在心虛。
小梁氏可不能裝聾子,她僅剩的一點家底,即是她的命根子,之前還策畫著拿它們給二孃子籌辦嫁奩,有幾樣留給三郎娶媳婦,白白落到丈夫手裡還能剩下甚麼?
何況據打頭的仆人來報,鎮國公新納了寵妾,吃草吃到窩邊,把小梁氏的頭號親信婢女翠蓮收到房裡,背後被丈夫捅一刀,小梁氏如果歡暢纔算是怪事。
屋裡亂了套,二孃子撲到小梁氏身邊哭著喊阿孃,鎮國公護著懷裡的愛妾躊躇要不要疇昔看老婆一眼,太夫民氣對勁足長舒一口氣,最後姬瑤眼角掃到三娘子,瞥見胞妹嘴角輕勾恨恨地盯著地上不醒人事的小梁氏。
恰好,姬瑤有事要和他說,她點下頭:“你讓宋家明天派車來接我,就說我不便利,冇有太夫人發話等閒出不了門。”
小梁氏外強中乾,看起來穿著光鮮麵色紅潤,內裡倒是虛的,經不住鎮國公一個大男人用力推搡,踉蹌向後退磕在桌子腿上,嘴中噴濺出一口鮮血暈疇昔。
小梁氏摞下筷子悶聲說飽了,穿戴新做的淺絳彈花暗紋錦服歪在窗前獨榻上生悶氣。
鎮國公扶著翠蓮當作寶貝,不時提示她腳下有塊磚,謹慎磕著,前麵有根樹枝,謹慎掛到頭。
“你阿孃呢,她如何不出來?”這是鎮國公說出的第一句話,理直氣壯,說完低頭看向翠蓮。翠蓮心虛不敢和二孃子的目光直對,悄悄往鎮國公懷裡偎了偎。
“我又冇說不讓她起,誰冇吃著藥,我差點被人燒死,你們誰又看得著。”太夫人眼皮不帶夾一下她曾經最為心疼的孫女,指著身上半舊的衣衫抱怨:“我穿不上衣吃上飯的時,你們又在那裡?洛陽滿城都是燒焦的死臭味,想起來我又要吐,我那孝敬的兒媳和孫女又在那邊?”
後一句話是對著姬瑤在說,她全當冇聞聲。
一對同病相憐的姐妹另有甚麼話說,太夫人頭一天到長安城必定要出儘幺蛾子,等姬瑤兩人進到花廳裡,她已經在上頭擺起架子,閉眼裝睡假裝不知小梁氏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