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厥後呢?”姬瑤麵色變冷,解下頭上的髮簪,黑直如瀑的烏髮披瀉下來,她伸腿進到木桶中,任溫熱的水冇過甚頂,隻餘青絲縷縷飄在水麵上。
小梁氏做事公允,那是因為姬瑤冇有礙著她的眼,她清楚國公府嫡長孫女是個浮名,用不著斤斤計算。倘若姬瑤有一天擋著小梁氏的路,她也會毫不心軟動手整治。
姬瑤自從想通後,感覺太夫人那些伎倆真是貽笑風雅。
阿繡也笑得高興,邊用犀角梳給姬瑤通頭髮,嘴裡也不閒著,“這還不算,夫人當晚帶著人抄了林婆子的家底,翻出來很多值錢的東西,並把她們一家長幼七.八口人全趕出府。可太夫民氣口痛,口口聲聲說離不開林婆子,揪著三郎君在安壽堂嚎哭,抱怨夫人不孝。夫人冇體例,隻好放林婆子一小我又進府,至於林家彆的人被她趕到北邊偏僻的莊子。說來講去,夫人做事還算是公道。”
“可巧剛出來,你們的車便到了,阿瑤也在車上?mm等她好久了。”車外的少年聲音明朗,立在石階下挺如翠竹,清雋高雅,目光緊盯著車窗,可惜那邊隻要二孃子探出頭衝著他笑。
被姬瑤搶白一句,二孃子也不活力,坐回金絲軟墊中,一方素錦帕被她甩得緩慢。
按世人的目光來講,姬瑤慘到不能再慘的境地,親爹親孃全不在,也冇有得力的親兄弟相攙扶,舅家一夜之間被滅門,婚事更不消說,大師心知肚明好人家毫不敢上門來提親。
姬瑤俄然生機,驚嚇到三娘子,她囁嚅道:“冇,我就是內心發堵。”
阿繡盯著一地狼籍感喟,適時提示道:“女郎接來三娘子,轉頭太夫人又有可說的。”
瞬時茅塞頓開,想不通的事終究有了分曉,姬瑤轉過甚細心察看二孃子,見她穿戴琵琶襟上衣,腰身勒得緊緊擠出不鼓的一點胸脯子,又著新做的銀紋繡百蝶度花裙,一身打扮閃亮刺眼,更彆說髮髻上一對紫玉瓔珞,這類金飾平常不拿出來戴,都是逢年過節才用。
阿繡歎口氣,淡淡的眉毛淺淺鎖著,轉頭提及她剛纔出去探聽到的事,“那日,女郎前腳出門,太夫人後腳約來一大幫窮親戚,瞅著夫人不重視,命林婆子把那幫人領到安壽堂的配房裡,說是流年倒黴散財消災,讓他們每人從裡頭挑一件可心的寶貝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