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氏說完歎口氣,她也明白女兒心機簡樸,人又渙散,不是進宮當嬪妃的料,可事情逼到頭上,家中獨一拿得脫手隻要二孃子姬氏嫡女的身份,隻要咬牙硬著頭髮往上衝。
二孃子還在那邊鬨,“宮裡那麼艱钜,我更不想去。”
“噗……”二孃子喝到嘴裡的茶水又一口噴出來,抹著嘴角大聲問:“阿誰賤婢沏的茶?又苦又澀,真不是人喝的。”本來她才落座,小丫頭冇來得及上茶,剛纔華氛嚴峻,一時忘了,拿起姬瑤的那碗,入嘴就嚐出不對。
姬瑤同父異母的庶妹三娘子姬玥緩緩站起來,眉尖微顰,輕咬著嘴唇看向嫡姐,目光中滿帶著擔憂之色。她本年也才十二歲,除了一雙杏眼像極了姬瑤,其他表麵隨了生母秋娘,小小年紀已經顯出些嬌媚風韻。
坐享其成?叔父纔是坐享其成的那小我,從領受公爵之位起,他冇做過一件端莊的事,手不能提槍,不識對陣用兵,更彆領兵兵戈。姬府現在除了幾百部曲和家奴,再在軍中無一點權勢和影響,照這個模樣下去,哪怕是十個太子妃也救不活鎮國公府。
“阿姐的茶不香嗎?”二孃子口快心直見甚麼說甚麼,她在祖母和父母的手內心捧著長大,底子想不到世上另有主子欺主這一說,隻當是姬瑤喝過本身房裡頂好的茶,又來嫌棄祖母這裡的茶水——祖母身邊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二孃子堅信不疑。
鎮國公府式微,莫非真是因為她、因為受廢太子和宋氏的連累?
二孃子仍然哼哼唧唧纏著太夫人,一聲聲說她不想進宮。
“母親”,鎮國公弱弱地抗議一聲,更冇結果,貳內心或許也存著替人受過的設法,隻是不表示出來。
屋裡氛圍凝固,四娘子的頭埋得更低,三娘子望著嫡姐就差哭出聲,二孃子偷瞥一眼祖母和父親、母親及阿姐的神情,悄悄吐了下舌頭,抓過桌上的茶碗來喝。
實在自打姬瑤出去屋裡就冷場,太夫人不喜好大娘子不是甚麼奧妙,先前廢太子和宋氏都在鼎盛之時,她也冇粉飾本身的愛好,隻不過當時候仗著有東宮的照顧及宋氏的確不容小覤,府裡高低冇人敢薄待大娘子。
送走南大嬸後,姬瑤將草編小舟收到一個小錦盒裡,那邊邊另有兩三件一樣用麥草體例的小頑意,另有幾件她阿孃的舊物:一副耳墜、一枝用過的金釵……
二孃子跺了頓腳,白淨的臉頰泛上紅暈,怪祖母說漏嘴,倒在太夫人懷裡撒嬌,“我纔不奇怪被選上良娣或太子妃,盼著去了走個過場,還是返來陪著祖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