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蓁點點頭：“如若真有，我必然細細記下，及時報給大人。”
“那不見得，”李祥將頭一搖，“能與耿德昌的女兒生出私交的人，也必定與耿家過從甚密，很能夠就是奸黨。再說，我們也能夠學他們借題闡揚啊，即便查清僅是後代私交，我們也能夠說他們結黨營私。”
趙槐剛一被綁上刑椅，就迫不及待地一通招認，待得瞥見校尉們亮出各種刑具，他就隻剩顫栗哭號的份了。與他一牆之隔的段梁也是如出一轍。
徐顯煬聽著兩人爭辯，一言不發。
他本身都編不下去了，然後就又在楊蓁臉上見到了那種意味深長的含笑，彷彿她是個成熟大人，而他是個老練好笑的孩子。
“小奇子都照實說了，夜裡來的人一共三個，是硬闖進門的，態度極其霸道，他多問幾句對便利要脫手，讓人家把楊女人帶走，小奇子也是無可何如，終究都冇鬨清對方的來路。”
等他帶了楊蓁出屋，也是避著閒人抄巷子去到衙門角門送她出去。
一個備選宮女被人領走，此事說給平常百姓聽或許顯得了不得，可現在國朝內憂內亂，惹天子焦頭爛額的事情太多，樁樁件件都比丟了個備選宮女嚴峻很多。
王奇不知對方來路，趙槐與段梁也不知對方來路，倘若楊蓁真是個毫無見地的鄉間女孩，被那公子一威脅，再由趙槐段梁守在身邊威脅利誘，也就隻要乖乖就範不敢張揚的份，這件事也就被勝利袒護，傳不到彆人耳中。
至於被換走了宮女——
“……眼下看來，還冇法確認除了那兩個樂工以外，教坊司裡另有誰對此事知情。不過耿德昌為官多年，他女兒長年身居內宅，見過她的外人必然未幾。你就臨時以她的身份自居，留意著另有誰能夠牽涉此中，也說不定會有其他的耿家翅膀去看顧你。”
對方是用了個最粗陋的伎倆，就達成了最周到的見效。
“大人放心，我都免得。”楊蓁再次朝他福了一禮，“隻求大人操心幫我照顧嬸嬸，我便再無所求。”
但願他安排恰當，不要泄漏風聲壞了閒事……
到了下午申時前後，徐顯煬派出去的兩路人馬前後返回，先是一起人帶了劉敬過來。
但願他見到她甘心留在教坊司，不要誤覺得是她自甘出錯就好。
想起徐顯煬聽她陳述時暴露的驚奇與不解，她也非常瞭解。世人都鄙夷賤籍，寧肯身為良民餓死，也不肯身為賤民苟活。
因而隻會成了個無頭公案，不了了之。對方勇於如此霸道行事，想必也是推測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