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良辰退了出去。

媒人搞不清楚心中莫名的嚴峻從何而來,忙把那隻錦緞繡鞋遞到程微麵前:“表女人熟諳此物吧?”

少女神采淡淡,氣質冷凝,向長輩們見過禮,隨後眼角微挑,嚴肅實足掃了媒人一眼。

媒人便笑了:“這鞋子呢,是沐恩伯夫人交給我的。”

良辰在前麵帶路,不由悄悄納罕。

媒人撇著嘴笑:“喲,還是老夫人疼表女人呢。”

程微寬袖一甩,安閒坐在段老夫人下首:“外祖母,這就是來給我提親的大姑?”

段老夫人神采一變:“我那外孫女的繡鞋。如何會在大姑手上?”

世人望去,就見少女腳上一隻翠綠緞繡白梅繡鞋,端的是小巧小巧,竟還不及成人巴掌大,再看媒人手中那隻繡鞋,被襯得就如一隻風趣的船,又大又笨。

媒人忙湊疇昔道:“老夫人,既是這個環境,您還是細心考慮考慮吧。華公子與表女人春秋相稱,門當戶對,如果能結為秦晉之好,那不是一樁大喪事麼?”

這下好了,她把話說出來了,看這些貴夫人們有臉冇臉!說不得啊。還要給她包一個大大的紅封。替她們家女人遮醜呢。

良辰倉促趕往蘅蕪苑,把媒人登門的事講給程微聽了。

程微看向媒人,麵色安靜,直接問道:“所謂的憑據呢?”

段老夫人點點頭。

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謹慎翼翼揭開包裹的綢布,像是捧著甚麼珍寶似的。

她也不必膽怯。

段老夫人神采一沉:“請大姑說清楚,如許語焉不詳、含含混糊,豈不是惹人曲解!”

她是受了沐恩伯府的拜托前來提親,沐恩伯府是甚麼人家?那是貴妃娘孃的孃家,這衛國公府門檻再高,給一名與父族離開乾係的表女人說親,還能把她打出去不成?

程微收腳,衝段老夫人一禮:“外祖母,既然無事,那我先歸去了。”

媒人抿嘴一笑,暴露勢在必得的神情:“老夫人呐,這是表女人的繡鞋啊。”

程微昨日赤著一隻腳走路,今夙起來雙腳冰冷,正窩在暖暖的炕上捧著薑糖水喝,聽良辰如許一說,麵色古怪:“那媒人當真這麼說?”

韓氏被問得一怔,不由看向段老夫人。

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二人都有了私交了,這段老夫人竟然還要把外孫女叫過來應對,她做媒這麼久可冇見過。

她環顧了一圈世人神采,接著道:“實在沐恩伯夫人托我來提親,就是因為這隻鞋子引發的緣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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