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越想越頭疼,眉都皺了起來。
人在極度哀思的時候,老是不敢靜下來的。
“微兒,你如何坐在這裡。”韓氏走過來把窗子關好,一摸程微的手,公然冰冷冷的。
再說,二哥雖是嗣子,那也是正式過繼來的,不管是在族譜上還是世人眼中,就是父親正兒八經的嫡宗子,誰家伉儷和離,能把嫡宗子帶走的?
但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轉眼到了正月十五,天子攜宮妃在天重樓賞燈,與百姓同樂,自是叫了看得紮眼的大臣們相陪,年青漂亮的新科狀元郎鮮明在列,卻因為言行不當,觸怒了皇上,被好一頓怒斥,當即被趕下了樓。
程澈笑著拍她的肩:“不要擔憂,事情都會處理的。”
母女二人對視。皆是雙目紅腫,連本來清秀的臉龐都有些浮腫。
“你外祖母要進宮替你討情,被你大舅攔下了。你大舅說得對,現在朱紫們恰是憤怒的時候,去討情反而無益。待過上一段光陰,我陪你外祖母一道進宮去,不管如何要解了你的禁足令。”
懷仁伯府就在暗影重重中沉默度日,連府高低人的腳步聲都輕了很多。
韓氏如許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但在這類時候,對於一個落空女兒的母親來講,隻要自欺欺人想著女兒得以擺脫,說不定去了天上過清閒冇有束縛的日子,才氣熬得過喪女之痛。
如果她的師父真是國師,華貴妃強行潑到她身上的汙水天然能夠洗清。如果師父隻是淺顯羽士,她就更儘力一些。早日成為名揚天下的符醫,一樣有機遇替瑜哥兒診治。
忠定侯府,侯夫人劉氏哭紅了眼:“侯爺,您看懷仁伯府那些糟苦衷,我們容兒該如何辦呀?”
她悄悄白了程澈一眼,又問:“母親情願與父親和離,府上應當是樂見其成母親帶我走的,那二哥要如何辦?”
這門婚事,實在是讓人頭疼。
母女二人又是一番悲傷,哭聲止了,接過畫眉遞來的溫熱帕子拭淚。
忠定侯雖如此說,卻不由想起某一日昌慶帝偶然中感慨,若得程修撰為婿,實乃幸事。
忠定侯一樣一臉憂?,抓了抓頭髮道:“能有甚麼體例,容兒頓時就要出嫁了,總不能退親吧?”
用畫眉的話說,任誰碰到如許的事,悲傷都是不免的,與其憋在內心熬壞了身子,不如讓女人宣泄出來。
程二老爺比來連門都不想出了,可惜出了正月十五還是要上衙,明裡暗裡不知聽了多少風涼話,一肚子氣無處發,回府後不是尋韓氏的倒黴,就是怒斥後代,弄得府中氛圍更是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