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向來光臨淵,雲裳不管身份職位,亦或是修為道法,在一眾金丹老祖中都排在開端,加上又是女修,更是到處感遭到一股壓抑之感。顛末王府夜宴,以及益成號私賣會諸多事情,雲裳見地了那些朱門大族一擲令媛的派頭和秘聞,便有些許的自慚形穢。又被尹玉然三番兩次騷擾,她所依仗的鐵翎真人在這些豪強權勢麵前也是謙讓居多,雲裳在心性修為上本就不敷,乃至於心神狼籍而不自知,若非殷勤撂下那句狠話,雲裳不知不覺間就有道心失守,走火入魔的凶惡。
老祖這是被那蠻子氣暈頭了麼?藍雀愣愣地看著雲裳,被她催促一聲這纔回過神兒來,快步跟上鶯兒往上麵告訴靈鵲等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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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瞪她一眼道:“這話可不能胡說,我們做弟子的隻要一個天,那就是老祖。”
過了好一陣子,雲裳俄然用手帕掩口猛地咳嗽幾下,拿開手帕時,上麵竟然有絲絲血跡。藍雀正在她身後,看到雲裳手帕的點點紅色,不由得大驚失容:老祖、老祖是被那蠻子氣吐血了?!
殷勤撂下一句不敷恭敬的話,先行辭職下去。雲裳老祖既冇發怒,也冇攔下他,藍雀與鶯兒麵麵相覷,屋子裡過分溫馨了一些,她倆能聽到自家怦怦心跳的聲音。
“任運隨心。”雲裳喃喃念著殷勤走時留下的這四個字,好半晌方纔悄悄籲了口氣,壓在她胸口多日那團堵塞的感受已跟著剛纔那陣咳嗽散開來去,雲裳心中暗道一聲:好險!都說金丹境地,最險的便是心魔之擾,略不重視就有走火入魔的能夠。她也是得了殷勤血脈上的好處修為進境極快,乃至於心性上的打磨還差了很多火候。
雲裳點點頭道:“你能夠察看到己心之暴躁,便是在表情長進了一步的,臨淵城修道者多如過江之鯽,能夠不時察看己心,刻刻保持警戒的,倒是少之又少。”雲裳頓了一下,彷彿慨然道,“塵凡萬丈,略不留意就被它遮住了眼目啊。”
雲裳也不解釋,自顧自地叮嚀兩女,等會下去便以雲裳的名義,寫幾張道歉的帖子,就說廟門出了些告急的狀況,需得雲裳親身措置,給幾位老祖陪個不是。
鶯兒從速解釋道:“師尊曲解了,弟子不是這個意義。這處宅院天然是極好的,隻是臨淵城裡三天兩端的各種熱烈,弟子們隻是聽著這些動靜,這顆心就不免暴躁。”
鶯兒被雲裳讚了兩句,不由得紅了臉頰,還想謙善幾句,卻聽雲裳道:“也罷,出來時候不短了,傳我口諭,讓弟子們都清算清算,明兒一早咱就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