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小伴計生的隻是個平常人的模樣,身材不高,細眉小眼兒毫不起眼,獨一就是臉上笑容特彆可親,就連他看人下菜碟地提早收了殷勤的靈石,過後被殷勤指出來的時候,他也能嘻皮笑容地將殷勤的不滿化解於無形。
範十三一邊叩首一邊嚎啕大哭道:“大先生明鑒,小的隻乾了二十五年,冇有三十年啊!並且我家那小店也隻開了前後不過十五年!再說,在大先生眼皮子底下誰敢下那麼大的偷手?隻怪小的嘴饞,前後不過截留了十餘滴的原液下來,都被小的偷偷喝了,和家中的小店真的是半點乾係也冇有啊。”
“殷勤哥,你是不是心疼那些靈石啦?”殷小小見殷勤下樓以來就皺著眉頭不說話,偷偷扯了他的衣袖道,“我身上的靈石都買了丹藥和玉簡。不過冇乾係,等下我把殷公子他們的靈石全都拿過來給你。特彆是我大哥,數他吃得最多,卻厚著臉皮等你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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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勤俄然哈哈一笑,暴露潔白整齊的牙齒,他伸出大手在那小伴計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朗聲道:“冇事冇事,我就是俄然感覺你的模樣,與我的一名故交有幾分類似。”
小伴計咬著嘴唇笑道:“特彆像你,七老八十了,本就不如年青的細嫩白淨,再不重視,莫說客人見了討厭,就是赤精豬見了也提不起半點食慾。”
小伴計見那範十三臉上鮮血和著眼淚泥濘一片,眉頭微微皺起,慢條斯理隧道:“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身在店裡不管是穿著穿戴,還是儀表形象,最最首要的就是潔淨整齊。你弄了這一臉的肮臟,如果讓客人看到,還能有半點食慾。”
範十三隻哀嚎了半聲,便一下子冇了聲音,一張臉漲成豬肝般的紫硃色彩,雙手捂著脖頸,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小伴計歎了口氣道:“我也不要你雙倍的補償,就按我剛纔說的數,再給你抹個大頭,讓你家裡湊四百四十枚中級靈石過來。”
“大先生,我家.....呃.....”
範十三曉得這位大先生的脾氣,最是馳名的笑裡藏刀,越是與人和藹說話,常常下刀越狠。他倉猝撩起家上的圍裙,往臉上一頓狂擦。
殷勤回過神兒來,哈哈笑道:“殷勤哥多暫在乎過款項靈石?我方纔隻是在想一件風趣兒的事,走神兒罷了。”
小伴計站在那邊,瞧著那老者的腦門在青石板上碰得血痕淋淋,嘿嘿笑道:“範十三,我看你應當是一時失手多加了一滴纔對。我給你算算啊,你其實在我這聚香齋前後乾了二十五年九個月零三天,既然你說乾了三十年,那我就算你乾了三十年吧。這三十年中,聚香齋所售的月華凝霜都是經你手調製的吧?我們聚香齋的買賣一貫不錯,每天起碼可賣出三瓶月華凝霜。你每瓶少滴一滴的話,一天就是截留三滴,一年便是千滴,三十年便是三萬滴月華凝霜的原液。我傳聞你們範家在郡城也開了間酒樓,也售賣月華凝霜。像你們那種小門臉的,一瓶凝霜最多增加兩滴原液。從我這兒截留三萬滴,再到你們範家的小店去賣,可賣一萬五千瓶。每瓶算你純利三枚低階靈石,你家可得四萬五千枚初級靈石。看在你給在我這兒乾了三十年的份兒上,每年我減免你一枚低階靈石,你家一共欠我四萬四千九百七十枚靈石。隻要把這筆靈石還上,我不但不怪你,還會風風景光送你回野生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