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秋水》一文的一句,講的是事物各有所長,各自適應世事生長,不該有貴賤的辨彆。但被淩玨援引於此,可見禦林軍也好,乃至北勝返來的蘇家一門也好,各司其職當然可保江山社稷,可何如輕易大權旁落,終不是滴水不漏之局。帝王生來多疑,陛下現在想構造一支直屬於他的暗衛也是合情公道。
趙姨娘頓時眉毛一豎,方纔賢能的模樣不見半點蹤跡:“侯爺不感覺這麼做非常公允嗎?”
“還不出去?”平陽侯火氣未消,卻有漸大之式。
無事不登三寶殿,平陽侯皺皺眉,避開了趙姨娘藉機搭上來的手:“有事你就直說,是否為了瑤兒一事?”能讓她深夜等在此,還不吵不鬨,多數隻是為了瑤兒。
“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卻還不檢點,真要氣死你娘這把老骨頭,你才高興嗎?”火氣燒得趙姨娘滿臉通紅,她一邊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邊不斷地數落著跪在地上的淩瑤。
趙姨娘卻笑得眉眼更彎,可貴侯爺對她如此好脾氣:“這不是想著侯爺和世子深夜相談,妾身一個婦道人家怎好打攪。”
平陽侯雙手撐在桌上,目光決計掃過淩玨放下的書冊,裝裱得非常新奇的冊子上花花綠綠的封皮激烈刺激著視覺,定睛一看,恰是《奇誌怪談錄》。他隻感覺太陽穴猛地突突跳了好幾下,看玨兒一本端莊的模樣,還覺得這是本《莊子》,不成想是本閒書。
平陽侯有些難為情地笑道:“既如此,熏陶情操也要審時度勢。”
“陛下可貴如此信賴你,可你也要曉得伴君如伴虎的事理。”平陽侯起家欲分開,有些話多次欲言又止,想來想去,還是點到即止為好。
“侯爺!”趙姨娘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妾身見過侯爺。”
“誰能想到?”趙姨娘冷哼一聲:“你冇想到的事多了,如何,每個事都是你的絆腳石?”
淩瑤急著表態,用膝蓋在地上挪了幾步,抓著趙姨孃的裙角:“隻要在太前麵前一舞成名,還怕吳真這類變數嗎?”
“瑤兒發財了,娘在府裡的職位天然也會水漲船高。”淩瑤聽得出來她這是承諾了,忙不迭地上去欣喜趙姨娘。
“既然來了,何不派人通傳一聲?”不過意味性地扣問客氣罷了。
“你也曉得啊?”趙姨娘把淩瑤從地上扶起來,歎了口氣:“本來這回的確算得上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可你恰好出了這等醜事,單說你爹,他就不會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