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卻不知該說甚麼好,挨著邊上坐了,看著他切、勾、挑、剔,刀功精密,圓轉快意,倒不像是個技藝粗淺的人。
徐少卿垂眼望著懷中的美女,隻覺說不出的顧恤,恨不得一向如許擁著她不罷休,永久也不分開這狹小的處所。
她頓時呼吸短促,身子也像著了魔似的,竟不想擺脫。
他袍袖一揮,剛跨出兩步,就覺濃烈的香風從背後襲來,跟著便有一雙臂膀緊緊攬住他的腰身。
“阿昶,你還記得麼,當年若不是你,莫說入宮為後,恐怕我早就不在人間了。從當時起,我便忘不了你,就算這些年做皇後,不時候刻念著的也是你,莫非……莫非你竟瞧不出麼?”
“好好的乾嗎要毀了?你此人可也真是的。”
她的確有些不信,東廠提督那般響鐺鐺的人物,卻閒來無事躲在這山洞中刻小木人,那是如何一番風景?
驟雨如晦,掛簷如簾。
高曖又羞又怒,當胸擂了他一拳,就要起家逃開,冷不防手臂卻已被拉住,站立不住,向後坐倒在他盤曲的兩腿上,腰身也隨即被摟住。
她望著那俊美的側臉,不由竟有些癡,更不忍出聲打攪。
特彆是那專注的模樣,澄思寂慮,凝心淨意,說不出的惹人意動。
他冇回聲,仍舊沉沉地望著那小木人,過了半晌才道:“公主可還記得,臣家裡是在冊的淘金戶,卻無金可淘,趕上災年,地裡打的糧食夠不上交課,就隻好舉家流亡,一起展轉流浪。幸虧爹略通些木雕技術,便經常刻幾個木人、木馬之類的小玩意兒拿到販子上叫賣,固然粗陋,難等風雅之堂,卻也能換幾個錢活命餬口,若不然,隻怕臣早就已經……”
他垂眼寂然道:“既是刻的不像,送也送不脫手,還留著它做甚麼?”
徐少卿見她侷促,卻也暗自笑了笑,麵上卻故作一黯,歎聲道:“公主方纔還道好,現下卻又說不出刻的是誰,瞧來臣這技藝還是稀鬆平常的緊,唉,罷了,罷了,還是毀了吧。”
徐少卿原也隻是想拉住她,冇曾想卻成了這般風景,不由也有些發怔。
他嗬然一笑,顯是非常歡暢,便又問:“公主瞧它像誰?”
亭外被一片陰霾覆蓋,莫說遠處的起伏山巒,就連液池的水麵也已朦昏黃朧,看不逼真。
他隻覺懷中的嬌軀愈生機燙,本身也按耐不住,便又探過唇去吻上那櫻唇。
“公首要說甚麼?”
高曖愈焦炙了,紅著臉冒死推拒道:“廠臣彆……你容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