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回聲而去,未幾時便聽到了那熟諳而清越的腳步聲。
顧太後那張臉早已脹得烏青,聽了這話不由更怒,厲聲喝道:“好個雲和!你去處不端在先,現在還敢出言頂撞哀家,全無半點人子模樣,我朝向來以孝義為先,如何宮中竟出了你這等不肖之人,來啊,給哀家掌她的嘴!”
高暖回過神,垂首道:“回稟母後,雲和是昨日申時末進的宮,怕誤了母後寢休,未敢冒然前來,不想今早又有皇兄召見,是以擔擱了,還請母後恕罪。”
她說著,瞥眼望瞭望顧太後,便舉手過甚道:“彼蒼在上,奴婢方纔所言如有半句不實,便教……教我畢生刻苦,不得好報。”
高曖聞言一呆,身子像俄然舒緩了,竟不由自主的規複了些活力。
高曖悄悄一笑,雙手合十道:“招果為因,克獲為果,因果循環,誠不所欺,但願你記著本日的話,待到刻苦時,莫要悲歎。”
“回稟母後,陛下陳明短長,說此事關乎大夏社稷邊疆安寧,雲和身為皇家子孫,天然是義不容辭。”
外頭內侍的聲音卻又道:“回太後,徐秉筆說有要事急著麵駕,半晌也遲誤不得。”
“這麼說來,你便是承諾了。”
“千真萬確,晉王殿下的車駕距都城已不敷百裡,臣估摸著明日晚間便該到了。”
模糊記得母親的閨名叫慕以真,是父皇的貴妃,但在高曖三歲時便放手人寰。
高曖渾身顫抖,手腳冰冷生硬。
高曖心頭方纔鬆了口氣,就聽顧太後又道:“先彆急著謝恩,哀家再問你,皇上方纔召見但是為了和親崇國之事啊?”
他來了?
她心中像憋了口氣,如何也壓不住,雙目冷冷地直視著對方:“你敢對天發誓,所言句句是真麼?”
徐少卿躬身道:“回太後,晉王殿下入京朝見,先頭人等已到城內,臣奉陛下旨意,特來向太後稟報。”
可她抵擋不了,這裡也冇有任何人能幫她,到頭來隻會讓痛苦更甚。
顧太後張口一訝,猛地彈起家來,本來那張烏青的臉刹時充滿了憂色,顫聲問:“昶兒,昶兒來了?”
一提起這個,她那顆心便向下沉,語聲乾澀的應了聲“是”。
“甚麼要緊事,這般急不成耐?”顧太後口中嘀咕了一句,狠狠瞪了高曖幾眼,纔有些意興索然的不悅道:“罷了,罷了,讓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