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頓時大窘:“我手上粗笨,不過是隨便繡繡,哪敢送人。”言罷,抬手便去搶。
徐少卿見他眼中毫無活力,麵色重又變得木然,暗自皺起眉來,又向前走了一步,仍舊微微躬身道:“恕臣大膽妄言,皇後孃娘小產……應是不測之事,不必過於傷感,陛下與娘娘春秋正盛,後宮井然,今後必會子孫富強,保我大夏萬世基業。”
他在那荏弱的肩頭輕拍了兩下:“陛下叮嚀一件要緊事罷了,與公主全然無關,延擱了這麼些日子,老是脫不開身,臣又不好讓部下那些粗鄙之人返來報訊,本日便特地偷了閒,返來看看公主。”
他點點頭:“此事乾係嚴峻,陛下親口叮嚀,臣不敢懶惰,幸虧眼下已大抵有了端倪,待過了這幾日也就好了。”
恍然間,真的生出幾分想家念室的溫感情。
“陛下但是在狐疑甚麼?”徐少卿察言觀色,接著話頭問道。
她夙來日子平淡,這般的浪費華侈還實在不風俗。
她見他線也不拔就要往懷裡揣,羞著臉道:“這個不好,待我這幾日重繡一幅與你吧。”
……
高曖吃了一嚇,忙不迭地將那夾在花繃上的帕子藏到背後。
高曖麵紅過耳,抬手在他胸前輕捶了一記。
“回京?”
“明白日的,廠臣不成這般,萬一有人來了……”
自從回到京師那天,他單獨入宮,這連著五日都冇有返來過。
“唉……”
“公主,你的手!”
徐少卿含笑看著她那副窘態,倒也不欲逼得太緊,手上漸漸鬆了,但仍將她摟在懷中。
高旭耷拉動手,呆滯的目光仍舊呆呆地望著書閣的屋頂,隔了半晌才緩緩道:“朕不怪你,隻是心煩得短長。想想朕繼位已有十五年,大婚也已十年,直到本日卻仍未有子嗣出世,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現在皇後好不輕易有了身孕,朕隻盼著能是個皇子,也好與天下臣民有個交代,卻不想莫名其妙的……唉。”
“嗯,那你去吧,我等你返來。”
徐少卿望著她那欣然若失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顧恤,俄然見生出百般不捨,萬般牽掛,卻又毫無體例。
現在承諾了他,又到了這裡,總覺該有個新模樣,這才重新撿起來,希冀繡個“連理雙棲”,“鸞鳳和鳴”甚麼的,不想卻如此之難,起手邊不知費了幾塊帕子。
昨晚阿誰,翠兒倒說能夠了,可她卻執意要換,現在手頭這個繡著繡著,又覺不稱意了,究竟怎生才喝采,連她本身也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