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來兩塊蓮子糕,莫加糖。”徐少卿丟下一錠小銀,又說了句:“不必找了。”
臨街的巷口,身著一襲青佈道袍的徐少卿倚在桂花樹下,瞭望著遠處那朱牆高門的壯闊府邸,唇角輕挑,麵上倒是一派波瀾不興,身後則立著兩名一樣著便裝的結實男人。
“先頭的事,先頭的事……”
轉過路口,折行向西,便遙遙地瞥見一片高大的亭台樓閣矗在街尾。
他眉間一蹙,悄悄撇著嘴道:“但是臣從天亮時分便在此處巴巴的望著公主,卻未曾進過半點飲食,這卻如何好?”
這嬌俏模樣分外惹人垂憐,忍不住便想將她摟在懷裡,隻不過礙著這場合,倒是不能。
“既然是約好了,怎會等不見?廠臣便當我這般蠢不成及麼?”高曖微微撅著唇嗔道。
如果提早曉得,還讓人有幾分信賴,卻非要說甚麼“未卜先知”。
這般看著他吃,本身口中卻也有些生津,忍不住想嚐嚐那蓮子糕。
“這……”兩名男人聞言一愕,似是有些不敢信賴。
高曖卻也嗅到一股甜香之氣,又見他一口接一口,冇半晌工夫便將那塊糕吃了大半,也不知是真的餓極了,還是他所說的好吃使然。
“公主,奴婢還覺得……還覺得再也見不著你了。”
那和尚打量了他們兩眼,見這對男女固然穿著不甚華貴,但都是麵貌俊美,儀態不凡,一望便知不是平凡人家的後輩,哪敢怠慢,當下合十淺笑道:“施主若要求簽,儘可自便,又何必問?”
徐少卿笑道:“臣這叫未卜先知,既然是約見,自是要安排安妥,哪有叫公主作難的事理?”
微涼的觸感從唇齒間傳來,她渾身打了個顫,驚詫頓住了,那一小塊蓮子糕卻已然入口,貝齒不由自主便咀嚼起來,苦澀軟滑的味覺悠悠的彌散在唇齒間……
垂眼細心瞧了瞧,隻見近於中縫處的處所竟豎寫著一溜悉曇體梵文。
“你在經卷裡寫著‘風凜冽,光荏苒,去無蹤’,又讓翠兒傳話,說甚麼莫忘先頭事,這不是明指那三句都是缺了先頭一字麼?隻需順理添上,便知是‘朔時來’三字,還不就是叫我這月月朔來見你麼,隻不過用悉曇梵文寫,平常人不識得罷了。”
明顯是送他的東西,怎的又退返來了?
她心頭有些發顫,忐忑不安地那冊子接在手裡,又擺佈細心打量了半晌,確知無誤,不由更是奇特,猜不出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