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麼,這麼些年疇昔了,卿兒你在京裡卻連個家也冇有,寄父瞧著內心頭也是不忍。疇前就不提了,現下你權領司禮監,又兼著東廠提督,身份大不不異,若冇個府邸,實在不像樣兒,我倒感覺也不必過分拘泥末節。隻要不至讓人抓了把柄,真瞧著哪處宅院尚可入眼的,便乾脆置下了,再添些人奉侍著,遲早有個處所念著,這內心頭也舒坦。”
徐少卿下認識地朝窗門處瞥了瞥,又靠近了些,抬高聲音道:“太後孃娘天然不至對公主如此,但旁人便不儘然了。”
“皇妹的事,朕方纔已傳聞了,究竟如何回事?”高旭口中問著,並冇昂首。
徐少卿翻眼瞧了瞧,暗自屏著氣,陡峭地應道:“寄父說,西城剪子坊有處淮揚鹽商在京的彆院,甚是壯闊……”
徐少卿唇角一墜,玉白的臉上微微抽動著,咬牙問:“確切麼?”
他叮嚀完,腳下步子立即快了起來,領著幾名內侍沿路向北,穿街過巷,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北五所。
“在裡頭,已診過脈,眼下正開方劑,預備去尚藥局拿藥呢。”
焦芳唇角一抬,擺手道:“不必,不必,寄父這把老骨頭還能消受幾年,用得著那般好宅子?我也就是那麼一說罷了,你千萬莫往內心頭記。我們做奴婢的謹言慎行那是本分,若心機全放在這些身外之物上,隻怕再硬的命也不敷消磨的。”
那內侍喘著粗氣,孔殷火燎地叫著,兩下裡一鬨,爭鬨聲頓時傳到廊前階下……
但他定力極好,隨即又轉了返來,心中雖如蟲蟻咬噬普通,但卻仍垂首立在轎旁紋絲不動,麵上也是風輕雲淡,不見分毫變色。
“回廠督大人,公主脈象初探倒是安穩,實則滑亂無章,似實而虛,雙瞳遲散,麵有青色,當是毒斜外侵,犯入血脈,才致昏倒不醒。”
那太醫躬身報命。
“是。”
他籲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打動,直直地立在原地,目光定在不遠處那扇半啟的雕花軒窗上,怔怔入迷。
貳心頭微驚,俄然出現一絲不祥的預感,目光隨之而動,見那人轉眼間便已到了門口,竟像是忘了端方似的,硬生生便要往裡闖。
“去,著人查清楚,他為何當時也在那處液池水榭近旁。”
“此時又無旁人在,你儘管直言便是了。”
徐少卿悄悄點頭:“冇有,但在液池邊的林中發明一具內侍屍首,但臉上已被火灼了,臉孔全非,腰間牙牌也不見蹤跡,若想知其身份,除非在各宮各監一一排查,彆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