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彷彿又小了些，但卻冇有要停的意義，天還是灰濛濛，陰沉沉的。
翠兒應了聲，眉頭卻皺著，彷彿非常奇特，自家主子方纔另有些甫脫大難的鬆快，怎的這會兒又愁雲暗澹起來了？
抬眼望望，不遠便是那處水榭，高大的花石也仍然矗在那兒。
“哀家隻當是誰，本來倒是你。嗬，前幾日說你缺了教養，冇半點端方，還敢頂撞，本日如何樣？見了哀家竟然就想扭頭走掉，還將祖宗禮法放在眼裡麼？”
“噓。”
高曖頓住腳，暗自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多也躲不過。
她沉默無言地向前走著，恍然間昂首，便看那紅牆黃瓦的院落中樓閣森森，草木蔭蔭，本來不知不覺竟來到了禦花圃。
她拉著翠兒緩緩轉過身來，便見顧太後一行已經來到近處，那張本來儘是憂色的臉早沉了下來，兩道森寒的目光直直的刺了過來。
高曖閉目坐在後院的三角小亭內，手裡拈著佛珠，低低地唸誦經文。
“回主子，奴婢在司禮監傳聞崇國使臣昨日一早已離京返國，還請索還了求親的國書。八成兒就是為了這事，陛下才撤了我們宮裡的人。”馮正那張始終堆著笑的臉上現在卻苦哈哈的，瞧著很有些彆扭。
高曖不由一愣，下認識地拉著翠兒低聲道：“快走！”
她頓了頓，便抬步走入，沿著被雨水沖刷一新的園路而行，影象垂垂變得清楚。
“停止！這是陛下賞賜給公主的，你們竟然也敢拿走？”
他說著又倉猝伏地拜道：“公主恕罪，奴婢絕無嘲弄不恭之意，隻是道聽途說，也不知真不真。”
就這麼走了一段，雨終究收了，日頭卻仍縮在陰雲後，不知何時才肯出來。
“公主……”翠兒咬唇紅了眼眶，委曲的要掉淚。
那中年內侍皮笑肉不笑地冷然道：“哼，咱家奉的是太後懿旨，陛下也點了頭的，誰敢勸止便是抗旨，還愣著乾甚麼，快搬吶！”
高曖冇有體例，也顧不得地上的泥水，硬著頭皮上前膜拜施禮，翠兒也從速跟著跪在一旁。
實在高曖也不知要去哪，隻是內心悶得難受，感覺不出來透口氣便彷彿要憋出一場病來。
“謝公主，那……奴婢是否還要接著探聽此中情由？”
亭外倒是吵喧華鬨，到處亂糟糟的，內侍宮人們一個個挽著承擔，打著油紙傘，魚貫向大門走去，每小我顛末時，都忍不住朝她瞧上一眼。
馮正見她既不驚奇，也不悲慼，倒是大出料想以外，躬身應道：“回主子話，這奴婢便不清楚了，隻傳聞公主的畫像送去後，那崇國使臣一見就神采不豫，進宮麵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