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說著,從袖管中拿出一封卷宗,雙手遞到禦案前:“這是臣帶人鞠問連夜錄得的供詞,請陛下禦覽。”

徐少卿抖了身上的落雪,正要解了罩氅入內,便聽那乾澀衰老的聲音叫了句:“是卿兒來了麼?”

“我們兩個說話,犯不著這麼規端方矩的,你坐,坐啊。”

坤寧宮的石階下,烏壓壓跪滿了上百人,個個臉上都是一副哀泣之色,有人乃至已然癱軟,跪也跪不成個模樣。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

徐少卿抖一抖身上的罩氅,將聖旨交給中間的司禮監隨堂,本身上前將手臂抬到她麵前:“聖旨宣完了,娘娘請起吧。陛下叮嚀了,由臣親身送娘娘去乾西五所。”

徐少卿應了聲“是”,卻身退出殿外,這纔回身沿來時的迴廊向外走。

“徐廠臣。”

轉日,朔風一吹,卻比前幾日更加蕭瑟砭骨。

焦芳卻全然不像本身話裡所說的那般孔殷,仍舊在搖椅上慢悠悠地晃著,抬手朝邊上指了指。

徐少卿涓滴不覺得意:“娘娘何出此言?臣早就說過,對娘孃的恭敬一如疇前,絕無半分竄改,此次陛下固然降罪,不也仍留著娘孃的封號麼?”

雪下了一天,終究停了。

他這麼一說,徐少卿心中就更加迷惑起來。

“徐廠臣敢是冷麼?要不要朕叫人抬爐火出去與你暖暖身子。”高昶回眼看了看他泛青的神采,似笑非笑問。

之前那內侍撐起傘跟到身邊,怯聲道:“二祖宗息怒,奴婢這就叮嚀手腳再利索些。”

徐少卿隻送到門口,便不欲持續再陪,告彆正要回身,卻又被她叫住了,回過甚來,卻見謝婉婷斂著那倨傲的暖色,乾笑道:“徐廠臣先不忙走,本宮另有一事相求。”

徐少卿抬眼看了看他,隨即又躬身應道:“陛下聖明燭照,這彷彿是有人決計留下的馬腳,要引臣去查,以求禍水東引,一箭雙鵰。”

徐少卿暗自撇了撇唇角,拱手道:“多謝陛下,臣無大礙,若這時烤了火,隻怕轉頭出去便更難捱了。”

“關頭的人證、物證都不在,卻恰好留下這些左證,將此案引向……你不感覺蹊蹺麼?”

高昶挑唇一哼,俄然站起家來,負手走到窗邊,悄悄推開窗扇,勁烈的冷風立時裹挾著大片飛雪灌了出去。

徐少卿應了一聲,便踱歸去,重又在凳子上坐了。

那內侍喜不自勝,點頭嗬腰,冇口兒的伸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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