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雋柏覺著被戲弄，將書放下，威脅道：“這就是你想明白的成果？”
洪斯妧將女兒拉回沙發上坐下，大喊一聲，讓門外的弟子將醫藥箱拿來。
好潔淨標緻的小女人，這血液的味道……是傅家人。
那是來自惡鬼的怨氣，渾濁又腥惡，那是用再好的香料都冇法袒護的罪過。這股惡臭附在傅家統統人的身上，滲入在他們的肌膚上，融入血液裡，生生世世都冇法消弭。
“是嗎？”洪斯妧詰問，“你找到了對你而言首要的東西了嗎？”
“讓她放血啊，讓她放！”傅雋柏怒不成揭，“就讓她死在這裡！當我冇生過這個女兒！”
臨邛的雙臂雙腿被斬斷，用藥物催複，又再斬斷。四肢堆起的肉山，腐肉和白骨交叉。
“淵頤——！”
傅淵頤還是沉默著。
在傅淵頤握住閻羅罐的那刻她明白了洪斯妧的明白。
“我已經這麼做了。”
“你必然要這麼做？”傅雋柏問道。
殺！
洪斯妧握著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傅雋柏坐在客堂正中心的椅子上，正在當真翻閱手裡的古書，就像不曉得傅淵頤已經醒來似的。
“淵頤。”
洪斯妧的聲音平靜，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滴的聲音倒是清楚。
有些沙啞而和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傅淵頤當然聽得出這是她媽媽的聲音。
洪斯妧看破了傅淵頤對這隻小鬼的心機，賣了一個大大的情麵給她，不再和她針鋒相對，而是以德抱怨，將遊炘念還給了她。
傅淵頤皺眉想要擺脫，卻被洪斯妧緊緊抓住。
殺！殺！殺！
“我這些年擔憂你，牽掛你，無數次夢到你，我想去見你又怕你曉得我來會不高興，我連偷偷見你的資格都冇有嗎？就算你不肯認我這個媽，你也一輩子都是我的女兒！”
“你們父女倆，能不能一人少說一句？！”洪斯妧忍不住吼怒，她這一聲以後，兩人倒是真的冇再說話。傅雋柏是被氣得心口發疼，傅淵頤則是昏昏沉沉。
傅淵頤的手臂被洪斯妧一把抓住，洪斯妧握動手帕的手在顫抖，不忍看那傷口，敏捷將其包紮上。
“為了那些鬼，你甘願放棄傅家女兒的身份，乃至不吝弑殺親生父母？”
“道分歧，不相為謀。”她神情一凜，“當年傅先生逐我削髮門的時候曾說過，不再認我這個女兒，我這些年也算是如他所願，現在又有甚麼好說？現在我還願叫你一聲母親，可如果你們再不將我的朋友放了，那我也不會再顧念骨肉親情，彆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