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這麼叫我!”他厲聲打斷我,“你來乾甚麼,誰讓你來找我的?”
十一月初,又到一年立冬的時候。影象中那年的酷寒來得比往年要早,北風不是挾著雪,而是挾著厚重的冰雹囊括而至,凜冽砭骨地直往民氣裡鑽。那天我終究忍不住,趁著黌舍開秋運會的時候溜去了顧林昔的黌舍。實在我也不曉得他在不在那邊,也不曉得找到他了又能如何樣,隻是下認識無目標地去找。在他的宿舍樓下打電話,宿舍裡的人說他不在,商學院的樓裡上高低下每個課堂跑遍,也冇有瞥見他,又在操場和圖書館漫無邊沿地逛了一圈,一向惠鄰近傍晚,我才總算在食堂門口碰到一個熟諳的人。
我怔怔的站著,莫名地看著他手指的方向,很久冇有轉動,他又反覆了一遍:“出去,我說出去你聽不見嗎?你走開,今後彆再來煩我了!”
阿誰課堂並不算大,一台鋼琴,幾排座椅,燈冇有開,琴聲未響。我在門口悄悄鵠立了半分鐘,然後在暗淡的光芒裡漸漸走出來。顧林昔趴在琴蓋合住的鋼琴上,臉埋在手臂裡,隻暴露微微蹙緊的眉心和一雙緊緊閉合的眼睛,眼角處似有淚水的陳跡。他應當是睡著了,我也不想喚醒他,但是我抬起眼睛,十米外的窗戶是開著的,北風灌出去,徹骨的冷。
我已經有七個多月冇有見過他,從未想過再見到他時會是這般場景。即便他從不喜好我,即便他方纔經曆生離死彆的切膚之痛,但起碼我與他彷彿向來不是如許敵對陌路的乾係。內心有一點發急,另有一些迷茫,我抽泣了兩聲,抿了抿嘴巴,驚駭地悄悄說:“為甚麼?我冇有想如何樣,我隻是……”
程飛從食堂出來,瞥見我有一點訝異,我等著他走到我麵前,說:“程飛哥哥,你曉得顧林昔在不在黌舍裡嗎?”
我抽泣著打碎他的這場夢,我說:“哥哥,我是阿沅。”
他卻死死地抿著唇角,仍用一副驚懼的神采看著我,半晌,指著門道:“你出去。”
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樣,我發懵地站著,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盯著我的臉,眼淚落到唇角邊,咬牙切齒地說:“為甚麼……為甚麼我之前冇發明,你真的跟她那麼像?”
然後我便錯愕地醒了過來,滿臉淚水,一身盜汗。
他微微壓著眉心看我:“我一猜你就是來找他的。”又輕歎一口氣:“你運氣還挺好,他已經八百年冇來過黌舍了,但是明天早一點的時候,我在學院教務處那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