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陳伶昂首望去,隻見本該流淌著極光的天空,現在卻被雪花掩蔽,在北風中緩緩飄落……與常日裡棱角清楚的雪花分歧,這些雪花的大要像是變幻莫測的粒子團,每分每秒的形狀都不不異。
“文先生,你……”陳伶轉頭正欲跟文仕林說些甚麼,俄然一愣。
他在最高的台階上坐下,在這裡,他能看到大半個極光城……他像是一個即將入眠的嬰孩,緩緩靠在被解凍成冰的雕欄之上,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都會。
這一刻,陳伶彷彿又回到了紫藤咖啡館,寒霜覆蓋著身邊的落地玻璃,他的劈麵,極光君正不緊不慢的端起一盞冒著熱氣的咖啡,對著他微微一笑。
黑雪飄落的巷道當中,一名婦女正抱著孩子,伸直在一盆早已燃燒的火焰之前,一向在偷偷看著文仕林的她,看文仕林徑直往這裡走來,立即畏畏縮縮的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是極光君。”陳伶昂首看向天空,“極光君的靈魂化作大雪,覆蓋了極光城。”
直到此時,文仕林纔回過神來,他哆顫抖嗦的從台階上站起,看向列車的目光有些龐大。
陳伶看到那行字,嘴角微微上揚,他看了眼站台上的列車,“或許將來在其他界域,我們另有機遇再見,到時候,但願能夠重新熟諳一次……以我真正的名字。”
跟著列車的汽笛嗡鳴,鋼鐵車輪緩緩碾碎軌道上的寒霜,在彷彿雷鳴的降落哐當聲中,噴吐著蒸騰白汽,向界域以外駛去……
漫入夜雪從空中無聲落下,文仕林一步步,重新走回車站的台階之上,
婦女還欲說些甚麼,文仕林便將條記本與車票塞到他懷裡,“快走吧,再不走,列車就要開走了……”
文仕林單獨站在站台上,並未回身上車,而是哈腰在閻晌的屍身上摸了一會,取出第二張車票攥在手中。
三人來到車站的台階之前,楚牧雲悄悄抬起玄色傘簷,他的麵孔在飛雪下清冷彷彿冰山。
更加奇特的,這些雪花……是玄色的。
“分開這裡,帶他去暖和的處所……彆的,幫我把這個,送到下一座界域的官方手裡。”
文仕林揮了揮手中的條記本,在條記本的角落,已經寫上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元,看起來像是在天寒地凍中寫的,每一道筆劃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