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愁顧忌陸香冷,他猜到了,倒不感覺有甚麼。
隔著這刻滿血紅字元的三尺石柱,兩人相背而立,各自看著火線,一者安靜,一者沉著。
過往光陰,如潺潺流水,在二人之間流淌。
剩下的話,自是不言而喻。
雪音一走,曲正風方纔所假扮出來的那種孤介寡言的姿勢便消逝了個一乾二淨,雖還是穿戴蕭謀的衣袍,頂著這一張慘白懨懨的俊臉,但眉眼間已重現出幾分模糊的威重與沉肅。
見愁對兩人間這一樁恩仇倒還是清楚的,並且曉得得還很早,在曲正風解纜與謝不臣一道去隱界之前她就曉得曲正風會暗下毒手了。
謝不臣清楚地感知著,石柱上那一枚枚血紅的字元還是透出那折磨人的力量,在他經脈以內殘虐,讓他看上去多了多少啞忍的衰弱,但很久的沉默後倒是笑了一聲:“崖山當真是好戰略……”
自從被抓那刻開端,謝不臣就未曾對這極域內任何人透露過本身的名姓,更未曾說過本身乃是昆吾修士。而麵前這麵龐陌生的極域鬼修,卻在這類本該一無所知的環境下,等閒道破他的身份!
“……”
謝三公子……
對方的身份,的確呼之慾出!
人,為何隻能臣服於運氣?
以是她看了見愁一眼,看了蕭謀一眼,又看了謝不臣一眼,才道:“既然蓮照師妹自視人如此之高,要為我無常族鞠躬儘瘁,以一己之力來鞠問這兩名修士,我天然是不好插手了,但祝師妹好運,待天明覲見楚江王殿下之前,真能鞠問出點甚麼東西來。不然……”
諸般運營,百載苦心!
可她現在不但僅是見愁,更是崖廟門下見愁。
雪音修為好歹都要比她高,脾氣也向來不如何樣,不是蕭謀這類包羞忍辱的性子,那裡還會持續站在這裡與蓮照爭搶?
早在落入她手的時候,他便該猜到了――
謝不臣垂眸,冇有言語。
明智,近乎殘暴。
早該想到的。
現在刑房中的氛圍正難堪, 見愁與雪音對峙, 互不相讓。
“……”
但在雪音走後,少不得要向曲正風解釋一番。
至於謝不臣,或恐便冇有如許多的顧慮了。
這可不但僅是皮肉之苦那麼簡樸。
一夜的時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曲正風自是曉得還要去檢察望台的環境,並不想在此事上遲延,且實在也不在乎謝不臣與陸香冷的死活,以是才提出這般建議。
可在方纔墮入對方陣中時,見愁卻冇有趁那大好機遇對謝不臣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