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了一處高地，將剩下的煙花一口氣撲滅。夜越深，河邊人越多，轟鳴爆炸之聲不斷於耳，將兩人說話的聲音完整擋住，隻瞥見對方嘴唇開合，卻一個字也聽不清。
許棠一愣，明白過來這是許楊在跟她通風報信，掛了電話，當即拉著周險往回走。
許母眼也不眨，“那行，你重視安然，讓許楊陪你去吧。”
許棠膽兒小，過年時走在路上特彆怕熊孩子衝她笑，冷不丁往她腳下丟一個炮仗。她不敢燃燒，隻將煙花遠遠舉著，然周險幫手點。引信燃儘，驟停一瞬，煙花頓時朝前炸開。許棠嚇得身材一抖，立即將煙花舉起來。
“行了行了！”許母擺了擺手，“你一個大女人說這話也不嫌害臊！”她看了姐弟兩人一眼，又抹了抹眼睛，“這事兒我自有分寸。許棠，這幾天你就在家裡待著，彆想跟阿誰……阿誰周甚麼見麵。”說著，起家朝外走去。到了門口，見許楊還站在原地，“還杵著乾甚麼，從速出來，讓你姐早點歇息！”
許母沉著了幾分，將上鎖的房門翻開，放許楊出去，“許楊，你說，你爸的死是如何回事，你們如何報的仇？”
許楊點頭，將身上羽絨服脫下來，扯開內裡針織衫的領子，暴露肩胛骨上的彈痕。許母手指貼上去碰了一下，觸電似地彈開，“你……你們這是乾的甚麼事，乾甚麼都不跟家裡知會一聲，如果你們……”許母聲音已帶哽咽，彆過臉去，抹了一把眼睛。
“你給我閉嘴！早就跟你說了，此人不是甚麼好東西，你堂堂一個大門生，端莊人家出來的女人，跟他有甚麼前程？你是圖他長相還是圖他錢呐，滿地都是兩條腿走路的男人，你選誰不好，非要選這麼一個婊.子養的小雜種！”
許母正盯著把戲節目，“不看晚會了？”
許棠帶了支小小的手電，照著濕滑路麵，漸漸走向周險的住處。剛到路口，便瞥見周險倚門而站，正在悄悄抽菸。
周險站在她身邊，嘴角上揚，低頭悄悄看她。
許棠想要抗辯兩句，但許母早就肝火攻心，現在說話，恐怕是火上澆油，便隻低垂著都不吭聲。
許楊講完，再不說話，沉默地垂下頭。
緊跟著追上來的許楊拍著門板，“媽，你們彆吵架，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