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世人如夢初醒,有人走到燕之身前問道。

水輕舟負手而立抬頭看著亭外的陰沉暗淡的天空,心中倒是一片微風暖陽。

那妙曼的樂聲如初春悄悄開出的頭一朵花,如仲夏淩晨拂過露水的輕風,如暮秋掛在天涯的皎皎明月,如寒冬漫天灑落的新雪……

“燕女人,本日之事,是我不對!”水輕舟雙手清算了衣衫,規端方矩的在燕之身前施禮道。

“成女人,您還未曾說出這首曲子的名字呢!”小張大夫追著問道。

解懿站在人群裡回了頭看著景行,而景行的和順的目光卻看著操琴的女子。

“啊!竟然是樂聖的女兒!”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這是儒家至高的德行標準。

“這是甚麼曲子?”

燕之就在世人的諦視下提了裙襬暴露一雙白淨清秀的玉足來踩上了木屐,牽著阿文的手往外走去。

達到中和的境地,六合由此運轉,萬物生生不已。

大音希聲,如許的樂聲不但要用耳去聽,更要用心去感悟。

“‘先敬羅衣後敬人’,世人多是如此。國師大人你也不過如此……你這一禮還不是因為我姓成?”燕之抬起傘來看著站在雨中的他說道:“你我道分歧不相為謀,就此彆過!”

亭中除了琴音再冇了青年們的竊保私語聲,他們一張張年青的麵龐上也冇了吃驚的神采,轉而代之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平和。

燕之緩緩的抬了頭說道:“那是家父。”

“好。”燕之輕聲應了。

古琴,能夠說是名流雅士最為推許的樂器。

他從燕之彈奏的琴聲裡聽出了中和之意,更聽出了道法天然,那是一種難言難書的大安閒,隻可領悟不成言傳……

“燕女人,你可曉得樂聖成子?”水輕舟漸漸的低了頭柔聲問道。

“成女人!我是文選清吏司郎中府的鄧五,我本年十九了,還未曾娶妻!”又有人喊道。

今兒是他的生辰,她始終記得。

‘左琴右書’更是士大夫們餬口的常態。

“胭脂……”景行的聲音幾不成聞,燕之卻聞聲了。她愣住腳步轉頭望向他,神采白的幾近透明。

正坐在流觴亭裡,燕之神態安然地撫弄著琴絃,琴音自她的纖纖玉指下飄出……

世人一聲轟笑,對著那身穿寶藍色華服的娃娃臉青年說道:“五公子,彆看了,人家成女人冇看上你!”

“秒人……真真是個秒人!”鄧五不睬眾損友的嘲笑倒是洋洋得意的笑道:“你們聞聲冇有,成女人方纔也喚了我鄧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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