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服侍的宮人們無聲地跟上,一列人浩浩大蕩地朝正殿的方向去。
皇後洗淨手,開端漸漸地調脂弄粉。
她雖不明白皇後為甚麼俄然提起這個,但仍順著皇後的話道:“是啊,看這架式,離春日也不遠了。”
“皇後孃娘駕到。”
皇後一穿上這身衣服,本來的頹廢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傲視天下的高貴。
“到本日,他已經不再把我當老婆。桂枝,你說,我那裡做錯了!那裡!”她眨落了淚,捶著床道:“明顯是我先遇見他的,明顯我纔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憑甚麼讓她捷足先登、厥後居上!而我,隻能困在這坤寧宮,白擔著皇後的浮名!嗬”她兀地笑出了聲,“恐怕再過不久,連皇後這個名頭都得拱手讓人了。”
皇後自顧自地在打扮台前坐下,看著麵龐蕉萃的本身,笑道:“如許接旨可不可”她看一眼還跪在原地的小寺人,“你去回譚晨,就說我要打扮打扮,讓他稍等。想必,他也不在乎多等我這一會。”最後一句,她聲音漸弱,倒更像是自言自語。
或許是有的,那一年,他也曾盼望過能和這個老婆聯袂平生。
都說人靠衣裝。
譚晨手邊的茶已經換過一盞,現在也半溫了。
皇後對著鏡子擺佈照了照,嘴角悄悄翹起,“我向來冇感覺這鳳冠這麼輕過。戴上去跟冇戴似的。”她恍忽地碰了碰那金燦燦的鳳冠,像是在確認它是否真的存在。
“――我第一次見他,他還隻是太孫,就穿戴一身玄色金紋常服看著我笑。他笑得那麼都雅,當時我就想,能做他的老婆,我真是天下第一榮幸的人。我之前受了那麼多的苦,大抵都是為了遇見他。做了太孫妃,也算是苦儘甘來了吧?”她低低地笑,笑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楚,“第一年,他待我相敬如賓,第二年、第三年……我盼啊盼,冇有盼來孩子,卻盼來了她!”
唱禮聲終究響起,譚晨緩緩起家,躬身施禮,存候道:“主子見過皇後孃娘,娘娘千歲。”(未完待續。)
“情義,情義”她苦笑著點頭,感喟道:“那裡另有甚麼情義呀。”
桂枝忙跪下道:“娘娘切不成悲觀。您是後宮之主,老孃娘和皇爺心中對您仍有情義。您千萬不成自擾傷神。”
接著是那頂富麗又沉重的鳳冠。
董皇後半躺在炕上,癡癡地看著窗外廊下飛雪,保持著這個姿式一動不動。
玄色為底,暗紅色鑲邊,都是極莊嚴的色彩。腰封和裙袖邊上都有著彩繡鳳凰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