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這是甚麼?”
但帝王心機,向來多疑……
次日還是細雨綿綿。
“且看這局,誰是最後的執棋人。”
棲霞閣裡住著好幾位頗負盛名的清流才子,此中就有趙鴻。這些名流最是看重名節操守,不但不會對皇權等閒低頭,說不得還要對此口誅筆伐——
“孤想管。”
閒散繁華王爺,說的就是他。
還不是為了遵循與他的商定?
薛綏一動不動,“殿下不也順水推舟,將西茲密信塞進了聽荷苑張婆子的柴房?”
薛綏微微眯起眼來,核閱他。
冰冷光滑,是一個瑩潤古樸的瓷器。
本來她不在乎侍不侍寢……
薛綏看著青玉盤上沿凝的水珠,微微一笑。
想到他在李恒麵前說二人“清明淨白”的話,她臉上不由浮上一絲笑,稍稍用力扳開李肇的手,就著那冰鎮葡萄持續吃。
像他如許的皇子,即便出了“西茲玉玨”這檔子事,想來也不過是被怒斥幾句,傷不了底子……
是以,較其他皇子,魏王更得太後的寵嬖。而當今聖上的五個皇子裡,除客年齡最小的淳王李僉,魏王向來不摻雜朝廷裡那些紛繁碎務。
她才罷手,微微挺直腰身,神采冷酷地下逐客令。
見她瞳孔驟縮,李肇低笑,忽地坐到她的身側,將人拉近,低頭看疇昔,鼻尖幾近相觸:“巧得很,孤也想瞧瞧,當年舊陵沼那局棋,究竟是何人執子?”
“這是當年在普濟寺的假山石下,被人推落砸傷的?”
李肇勾唇,“不如讓平樂與西茲人暗通款曲,企圖謀反,你看如何?”
李肇道:“那日魏王府大擺筵席,聘請一眾文人雅士遊園吟詩,剛好孤也在府上。隻是當時看畫,不知有這般隱情。”
他揚了揚眉梢,眼中閃過一絲諷刺,“畫上題有一句‘皎月獨照小軒窗,淚盈羅帕訴衷腸’。這般露骨的相思,孤想裝瞎都難。”
天大的恩寵,也會是以而蕩然無存。
一顆。
“說來這事,是我操縱了她。”
“殿下查我,查得很細心。”
魏王的生母賢妃乃是當今太後的內侄女。
李肇看著她,“孤不在乎。”
“安然不及殿下謀算全麵。”
錦書起家退下。
“太子殿下——”
直到李肇那張卑劣的笑容變色,嘴裡擠出酸甜四溢的汁來。
錦書抬眼,“四女人胎象不穩,在玉階閣裡哭罵整夜,非說是女人設局讒諂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模樣瞧著跟瘋了似的,王妃拿她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