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沉的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笑得靠近。
剛穿過園子,遊廊絕頂便傳來一陣環佩叮噹。
李肇這是姍姍來遲!
一聲高亢宏亮的通報傳來。
經了靖遠侯府那一番變故,兩人倒是靠近起來了?
不料,十歲的李肇當眾要乞降他手談一局。
他當陪太子下棋,看客也無人當真。
“我就是看她不紮眼。”
數輛馬車整齊擺列,小廝們三五成群,搬著沉甸甸的箱子和包裹,來往穿越其間。他們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汗水打濕衣衫,也顧不上擦拭。
薛綏悄悄理了理衣裙,彷彿冇有看到她,波瀾不驚地朝薛月沉行個禮。
隻是說來也怪,以往靖遠侯府風景的時候,薛月盈對這個小姑子就不如何喜好,顧若依對薛四也冇甚麼好神采。
薛月沉目光掠過薛綏一臉的病容,看她纖腰如柳,肩背挺直地回懟薛四,不由得想起當年,她跪在祠堂裡受家法時,小臉凍得烏黑,脊背也這般筆挺……
薛月盈氣得胃疼,但王妃發話,她不得不強顏歡笑。
俄然有人喚她。
“出發吧。”
薛綏莞爾:“顧三女人也來了。”
二人前次見麵在普濟寺,顧若依仍喚她舊時的稱呼。
薛綏欠身:“讓大姐姐操心了。”
“我特地讓人在你馬車上備了冰盆,另有些清熱解暑的甜湯飲子,你轉頭上看看,還差些甚麼,儘管說來……”
錦書不忍直視,隻是笑。
輸給十歲的孩子,很不麵子。
這場雨,下了兩天。
端王這一座,是四周最大最寬廣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雕梁畫棟高雅高華,園內奇花異草綻放,曲徑通幽,儘顯氣度。
李肇穩穩端坐,身姿矗立地抬了抬手。
“王妃前次送的雲霧綃,我做成了這身衣裳,王妃看看可還合適?”
李桓瞧著紗簾上悄悄閒逛的流蘇,眼眸深處幽光一閃,如墨似淵。
“四姐姐說是與不是?”
此中兩個,是薛府的八女人和九女人。
“你這婢子,如何說話的……”
這些好東西,落在薛六這個野丫頭身上,真是可惜!
從那今後,這副棋就一向留在他身邊。
薛綏淡淡一笑,端起白玉盞,欲飲不飲。
錦書卻福了福身:“少夫人,照端方來講,正該如此。”
之前在薛府,從冇見她如許低聲下氣。
薛府那兩個女人聽著,內心彆提多不是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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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肇低聲:“先生可聽過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