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無語。楊政道又說：“讚普現下必須滿身心投入去療養，方可保一兩年無恙。而邏些城政事鎖事太多，回到城內，便要找個平靜的地兒讓他療養才行。雅隆離邏些不遠，倒是個合適療養的地兒……”
鬆讚乾布仿若如夢初醒般，驀地坐起家來，語含責備：“你如何來了？這風霜雨雪，山高水遠的，你來做甚麼？”
楊政道探手過來把她的拳頭分開，歎著氣道：“醫官說了，少則一年，多則兩載。”
他兀自一笑，那笑又苦又澀：“我走，是因為你已找到自已的幸運了。我走，是因為你的心已不在我身上了！我走，是因為要你看清楚自已的心，你的心早已給了他！並且，他確切比我更愛你，更用心待你！”
楊政道麵現不忍之色：“雁兒……”
他放開她，神采痛苦：“他冇有逼迫我。是我，決然遠走的。”
“毒？”她驚得坐座椅上站了起來：“甚麼毒？他是如何中的毒？”
他自嘲道：“曉得嗎？他早已曉得你不是大唐真正的公主，可他還是把你留下，愛你寵你。為了你，不吝讓我殺了龔星！現在，他又不吝統統潛入吐穀渾皇城救我！他所做的統統，不滿是為了你麼？這是我欠他的，也是你欠他的！”
他直直把她帶到鳳儀殿內殿，鬆讚乾布的床榻前。
她凜然道：“我要聽實話。”
她冒死點頭：“是我，我是文成，文成來看你了！”
想起長安街頭巧遇，想起那一晚他月夜相救，想起大婚前相約行宮後的紅樹林……她犯諱諱了麼？她必然是犯諱諱了！彼蒼纔要獎懲她，讓她過早地落空他！眼淚又簌簌而落，不由伏在他的胸膛壓抑地哭了起來……
“那國後之位也不等閒讓人了吧？”
他竭誠道：“雁兒，你還是打起精力來，好好陪他過這最後的日子吧。不要在他麵前透露你的哀思。”
她死死盯著他的臉：“到底是為甚麼？”這是她幾年來的一個心結，本日，這個心結是時候解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臉上有粗糙的觸感，是鬆讚乾布的手掌覆在她的臉上。她猛直起家子，鬆讚乾布已醒了過來，正惺忪的看著她，嘴角牽出一枚笑意：“文成，是你麼？”
兩人在偏殿坐下，她吸了吸鼻子：“你跟我說實話，讚普他，他受的傷不重，神采卻……如何回事？”
他點頭：“早在你們大婚時，他就查出來了。可他全然不介懷，大大出乎我的料想以外！從當時起，我便曉得，他是至心待你的。並非因為你是大唐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