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會心，走下堂去，將那纏在綠藻網中的大胖頭魚提了上來。
魏野聽了這老龜精坦承，也笑了起來，指著他道：“聽起來，老先生也算是個有定奪的。隻是我有一事不明，那黑水河伯究竟泄漏了甚麼言語，卻讓老先恐怕成如許？”
仙方士擺了擺手，感喟道：“都說狐性多疑，渡河聽冰，不料龜性多疑，還在狐狸之上。罷了，本官也不要你說，倒是本官替你說了吧，但是《老子銘》中‘太一紫房，道成化身’八個字？”
須曉得，這些山野之間自感成靈的妖物，並不似蛤蟆王朝或者這烏老翁如許，還算是知書達理的。王超這石蟾精總在老妖僧奢摩羅門放學佛很多年，烏老翁也是在水府管束之下的水族，方纔言談與人無異。那等山野中的精怪，就算自感成靈，要學成人樣，還得暗藏在城邑村落附近，學人行事，才氣算是有個服從。
這一番話說出，烏老翁也算是豁出去了，持續道：“仙師有所不知，小吏身為水府掌案，最是河伯老爺身邊得用的人。（首發）自從十八年前三月初三，賀蘭公遣人發了一道密令給河伯老爺，河伯老爺便日日長歎短歎，與姬妾宴飲時候，也殊無笑容，隻是暗自落淚。比及點齊兵馬出征時候，更是將最受寵的幾個姬妾都帶著走了。”
烏老翁搖了點頭，道：“這八個字，小吏藏在心中也有十幾年了，實在是乾係太大，不敢出聲。請仙師附耳過來，出小吏之口，入仙師之耳，纔算是個妥當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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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老翁乾笑道：“小吏苦修一場，才得小我身，入了水府做掌案，也是為了今後能多少謀個端莊出身。何況我等水族，一旦道個‘死’字，多數是魂飛魄散，又不似塵寰的奸佞之臣，身後另有清名遺澤的，如何能同著東主同敗！”
司馬鈴聽著這話，不覺撇了撇嘴，嘀咕道：“如許冇本領的傢夥，死還要找些墊背的，就算活下來了，也是華侈。”
魏野一笑，也不置評，對烏老翁說道：“既然那位黑水河伯視老先生為腹心，想來也不會放著老先生在他身後清閒了，說不得就要讓老先生做一個軍中長史之類，陪著他一道毀滅的。怎的本官卻有幸本日遇見老先生，還曉得了這很多水府秘辛？”
烏老翁點頭答允道：“仙師品鑒的非常。”
這些山精野怪，如果不通人道，空有妖氣，隻怕是白占一個地神兵的名額，卻隻都雅成炮灰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