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麵沉如水,喝道:“外頭當值的侍衛、宮人、內侍,各鞭三十,教教他們甚麼叫本分!”
宇文睿這才笑道:“徐卿與孤,情同手足,徐卿獲賜禦書房行走,來孤東宮議事,乃是該當應分,徐郎有何事欲見孤?”
宇文煒下了肩輿,攬住他的肩膀,與他並肩而行,低聲道:“本王聽聞一些流言,或許做不得數,但是玉欽,本王不肯意你被人欺詐,你不如劈麵問問衛蜜斯,說開了,說不定都是曲解。”
字字句句,全在表示昨晚他與衛雁有過荒唐之事……
徐玉欽從翰林院出來,劈麵趕上幾個同科正聊此事聊得熾熱,見他過來,趕緊噤聲掩口,端倪間卻大有鄙棄之意。徐玉欽恍若未見,昂頭向外走,行至抄手遊廊處,叮嚀人取進宮腰牌,正冠斂容,往宮中而去。
尹碧柔道:“太子,您在忙甚麼?好輕易今兒冇有那些老固執來聒噪,不若臣妾陪您去園子裡逛逛?”
徐玉欽避在一旁:“插手蜀王殿下。”
徐玉欽走入大殿,見宇文睿衣冠劃一,全然不似方纔醒來的模樣,不由心中有氣,不肯跪下施禮,隻雙手抱拳,對付了事。卻聽上首那人道:“徐卿等了多久了?小全子,好大的膽量!徐卿來見孤,怎地不立即將孤喚醒?”
回回身來,見眾內侍宮人擁簇著肩輿上的宇文煒,向他走來。
小全子盜汗涔涔而落,想為那些人討情,卻又不敢。隻在內心悄悄感喟,尹碧柔是甚麼人啊?太子孺人,皇後甥女,在宮中風頭正勁,她來給太子送吃食,誰敢攔她?
徐玉欽怒道:“殿下慎言!衛氏閨名,親人暗裡所喚,太子如此,於理分歧。”
想到此處,他幾近肉痛得走不成路。
而此時立在隔壁院落中的衛薑,雙拳緊握,滿麵淚痕。原覺得今晚能夠一舉俘獲太子之心,誰想到,竟成全了衛雁……莫非她隻能任父親擺佈,嫁給大司馬的小舅子了嗎?
尹碧柔這才罷休,帶著宮人去了。
說著,表示小全子遞過來,吹了吹,抬頭一飲而儘,讚道:“甚好。”
喟歎一回,重新埋首奏摺當中,小全子奉上熱茶,然後悄悄退至一邊,不敢擾他思路。
“哦,本來是為了這事啊……”
宇文睿捏著案上帛冊一角,沉吟道:“也怪孤,三十許人,營役半生,竟如魯莽小兒般,沉湎於一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