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嬤嬤批示著細弱的婆子搬東西，楊氏拉著顧雲錦推開幾步，低聲問道：“這些真是大姑姐挑的？”
顧雲錦點頭，道：“明日就擺供桌了，撫冬在蘭苑裡清算行李，我們太太挑好了，我來問老太太‘借’石氏老太太的嫁奩。”
咬緊了後槽牙，閔老太太惡狠狠地想，徐慧性子夙來軟和，做不出拐著彎來罵繼母的事情，這三樣東西，怕是吳氏和顧雲錦挑的。
顧雲錦幽幽歎了聲氣，語氣悲切：“石氏老太太的嫁奩一向都是您收著，我們太太從小到大冇見過幾眼，甚麼都奇怪、甚麼都想供，這才躊躇來躊躇去的，捨不得呢。”
稍等了會兒，石瑛繃著臉過來，一言不發開了庫房。
當著老太爺的麵，閔老太太大略能收斂些。
閔老太太拍著桌子要發作，徐老太爺重重咳嗽一聲，唬得老太太隻能忍下。
徐老太爺被顧雲錦幾句話說得心傷了，這會兒滿腦筋都是石氏疇前暖和和婉的模樣，和徐慧幼時靈巧的模樣，哪怕父女之間並不知心，徐慧也在他跟前養了二十幾年，遠比其彆人家的女兒們久多了。
見顧雲錦麵色如常，楊氏也不由以為本身想多了，隻是個心中不忿就隨便罰丫環打婆子出氣的小丫頭電影，那裡會一處兩處尋口上便宜？
這些滿是她和吳氏挑的，就是罵閔老太太的，老太太氣急了又拿她冇體例，多叫人舒坦的事兒。
“百子戲春五彩象鼻大花瓶、觀音送子的紫檀根雕、金玉合座的刺繡插屏。”顧雲錦道。
閔老太太強壓著心頭的火，道：“都是大件，明顯早幾日就盤點了庫房，如何到現在才定下？這麼疲塌！”
顧雲錦也是這個心機，她半點不想捱罵，有背景天然要尋背景的。
初二大朝晨，顧雲錦就跟著楊氏去了仙鶴堂。
顧雲錦眨巴眨巴眼睛，冇吭聲。
此中起因，不細想時也就算了，全湧在心頭上，他也明白徐慧的委曲。
楊氏凝著顧雲錦的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楊氏說完就溜，顧雲錦依樣畫葫蘆，笑眯眯衝石瑛努了努嘴，腳下抹油往庫房去。
眼底笑意一閃而過，顧雲錦撇嘴，道：“哪兒的話呀，我們太太不是那些的人，這些都是求個好兆頭的，老太太自個兒想岔了。
徐老太爺先用完了，漱了口，道：“雲錦是一會兒回北三衚衕去吧？都清算好了嗎？”
顧雲錦纔不管他們如何想呢，她連楊氏又是驚奇又是忍笑又是暗爽的神采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