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過來,吳餘氏安妥,備了些點心吃食,擺佈鄰裡們一分,不張揚也不吝嗇,一時候其樂融融的。
也恰是是以,這小一年一來,顧雲錦一向當這是偶合。
腦海當中,俄然閃過了蔣慕淵說的那句話,孫恪下認識地就豎起了耳朵。
兩湖高低,砍頭的砍頭,放逐的放逐,又因為客歲的水患,處所上千瘡百孔的,也不曉得最後是哪位官員要坐到兩湖總督的位子上,底下那麼多空缺又要由誰頂上。
第二天上午,顧雲錦與吳氏、吳餘氏一道去了北三衚衕。
程晉之轉過甚來,正巧瞧見孫恪當真的模樣,奇道:“小王爺轉性了?體貼起了外放的官員?”
特彆是上路飯,不管生前是風景無窮,還是落魄凶徒,一旦要砍了,牢裡都會給最後籌辦一頓好些的,添點兒葷腥,肉包子也好、雞腿鴨腿也罷,做個飽死鬼,下輩子投個好胎、做個好人,莫要再入大牢了。
不管看砍頭的百姓有多熱烈,到了傍晚時,跟著那些鮮血被沖刷潔淨,氛圍裡再無半點血腥味。
顧雲錦偏轉過甚,看到了人群邊的賈家大娘,她與吳氏說了聲,先尋賈大娘去了。
一句“太虧了”,就跟火星子落入了乾柴普通,全部大堂裡都炸開了。
“大娘,”顧雲錦拉著賈大娘回了賈家院子,四下無人了,她才直直看著賈大娘,道,“大娘為甚麼會這般巧搬到我們隔壁呢?”
顧雲錦衝黃阿婆笑了笑。
聽了會兒,見底下去說兩湖宦海了,孫恪就不體貼了。
聲音一落,擺佈鄰居們但凡是空著的,都冒出頭來了。
顧家的馬車一入衚衕,一下子就被認了出來,對門的黃阿婆歡暢極了,扯著嗓子道:“顧女人來了呀?”
有男人吃了點酒,拍著桌子道:“這批人是仲春中押回京的吧?轉眼半個多月,虞家就冇點兒表示?哪怕自家不敢去,叫仆人使些銀子,讓裡頭的看顧半個月,那牢頭還敢把虞家的好處給吞了?再不濟,今兒這日子,好酒好菜總要給的。”
他整日裡逛茶館、看熱烈,大小官員實在不認得幾個,名字與人底子對不上號,聽起來就冇有興趣。
可恰好,除了牢裡給備下的,金培英再冇有得過旁的。
百姓們雖恨極了贓官,但對恩榮伯府本身也冇有多少好感,傳聞虞家一點都冇有幫金培英籌辦籌辦,情感更加激昂起來。
“補葺好了以後,女人還冇來看過吧?”黃阿婆熱忱極了,“我們就是後牆都燻黑了,重新刷了刷,看起來就跟住了新屋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