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仕煜這兩年是做了個安逸的國公爺，但他的經曆和朝堂經曆，比蔣慕淵豐富多了，顧雲錦就是感覺，重生之事落在一個冇有經曆過的人耳朵裡，就跟聽戲文、看話本一樣。
南陵崇山峻嶺，道館寺廟當然不缺，孫睿提早安排，也布了人手在南陵，尋一個開朝時髦建、先帝年間式微的道館，倒也不是尋不出來。
朝廷賑災，百姓自救，蔣慕淵在兩湖的每一旬都能看到竄改。
“也幸虧是你開口，換一人，怕是要被當瘋子。”顧雲錦道。
當時，孫祈也站在船麵上，拉著他問東問西，感慨百姓的剛毅。
說句不得當的，即便是先前受災的兩湖，大水沖毀了故裡、親人生離死彆，地盤一片狼籍，可百姓在最後的哀思以後並冇有落空那股子生機。
有這麼一句打趣話，氛圍倒是輕鬆很多，蔣慕淵說了書房裡商討過的狀況，又道：“莫要奉告母親，不然我也要挨腰帶抽了。”
蔣慕淵發笑，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一口，終是順了她的意。
“真有那全安觀？”顧雲錦問。
“那真人呢？他是幫著三殿下的？”顧雲錦又問。
如他奉告蔣仕煜的一樣，為蔣氏一門，為了他們能活下去。
若他未曾見過繁華氣象，天然也不會明白那樣的暮氣沉沉有多叫人哀思。
月光清澈，從窗欞灑入，班駁落在地磚上，也透過了幔帳落在大床上，被隔了些光，隻餘昏黃。
很多事兒，先前送回京裡的家書上都與顧雲錦提過，蔣慕淵便說這一趟走水路返來的見聞，一樣是宣平到都城，但水路與陸路的體驗全然分歧，他不消操心機在趕路上，也有更多的工夫看看兩岸景色。
蔣慕淵垂著眸子看她。
蔣慕淵是個好兒子，這些年也冇有特彆之舉，他俄然慎重說這麼一番話，蔣仕煜天然會靜下心來當真聽他報告，細心辯白。
安居樂業、餬口有依，百姓所求很簡樸，就是這麼八個字，蔣慕淵想，他終是想儘一份力，不止為百姓，一樣為本身。
蔣慕淵忍俊不由。
曉得她睏乏得短長，蔣慕淵纔沒再吵她，想叫她舒舒坦坦睡一覺，哪曉得顧雲錦半點不承情。
他開初說的輕鬆，就想哄她睡著，厥後思路也散開了。
顧雲錦的反應都遲緩很多，頓了一小會兒，才答道：“困的，可想聽你說話。”
他能看到她的兩道彎眉，睫毛密長，悄悄顫著，明顯是眼皮子不住在打鬥。
此番行船也顛末端兩湖地界，前年被大水淹冇過的河岸已經重新修起了堤壩，遙遙的，也能看到為了秋收而繁忙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