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赫連傾降落的聲音,短短的三個字,卻如同風呼海嘯,深深地動撼著羅錚直墜不斷的心,將他從慚愧悔怨的深穀中挽救出來。
臨走前,他還是皺眉提示了一句:“莊主,幻蝶之毒不能再拖了。”
“起來,”赫連傾不想再聽那些請罪的話,他又蹙著眉態度略微不好地打斷道:“下次若再想一聲不吭地跪著就滾遠一點。”
摔門回屋的人神采陰霾,幾步走至床前,鬆力躺下,抬臂遮了遮眼。
他不怪羅錚,可他現下也不想看到他。
天已泛白,院內早有人醒來,隻是礙著院子裡的事,都冇有出門罷了。
看著羅錚跪在麵前,生硬著脊背,微低著頭不敢直視本身,赫連傾幾近是暖和地開了口。
赫連傾曉得今早之事他都看到了,本就偶然諱飾,是以隻是簡樸地回了一句,並無見怪之意:“下毒的不是羅錚,此事不必再提。”
羅錚悄悄一震,想開口說些甚麼,卻像是哽住了喉嚨,他動了動唇,如有似無地說:“部屬有罪。”
“不是就起來。”赫連傾麵露無法。
“我信你。”
“……可……部屬該死。”過分緊繃的神經彷彿已經冇法瞭解麵前人的話,羅錚心機混亂,微低下頭愣怔一瞬,本能地回了話。
赫連傾皺眉思忖半晌,忍不住低罵一聲。
羅錚悄悄歎了口氣,再看一眼那緊閉的房門,轉成分開。
他猛地抬眼,心跳驀地加快,狠惡得像是要跳出喉嚨,一股酸意湧上鼻尖,胸口脹得生疼,他指尖止不住地輕抖,止不住地想要抬臂擁住麵前這個彎著腰看著他的人。
放到疇前,事情也不會如此龐大,赫連傾哪會為個侍衛費甚麼心神,可羅錚又實在不一樣。
是該獎懲。
既然如此,今後……或許另有機遇……漸漸來……
威脅到麵前人的性命本身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但他仍然寒微地但願赫連傾曉得,羅錚甘願一死也不肯他遭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赫連傾看在眼裡,說不出甚麼滋味 ,有點淡淡的心疼,他伸手在羅錚的下巴上摩挲了兩下,直起腰來。
靜了好久的院子裡,高聳地響起這句話。
“部屬……”
該叮囑唐逸一聲纔對,可做慣了被人奉養的,要這般到處不落地顧念另一小我,特彆在俄然被逼著麵對存亡的時候,是冇那麼輕易。
內甚麼,盜文的孩子給條活路,同步盜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無用的侍衛,叛主的下人,誰會在乎你內心到底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