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苓瞥見了方纔出去的葉棠,也未起來,還是坐在他身邊。薄絹一展,謹慎為他擦著唇角。葉棠已經不是甚麼九王妃了,她也不必避諱甚麼。
這回,兩個暗衛隻低頭站著,那套她熟諳的說辭,半句都冇說。
微風一眼就看出來,那疤痕跟著她有些年初了。怪不得,非論甚麼時候,她額上總有一抹鮮紅的硃砂。本來也是平淡高雅的麵龐,隻不過為了配額上紅,就施了盛飾。
“你放心,現在天下承平,我去哪都不會餓死。”
環顧小小院落,幾個下人來交常常,一如既往地繁忙,也一如既往地有序。
葉棠見了倒也不介懷,他有人照顧,這是功德。
她留下的陳跡如此重,許芳苓心細如絲,一進這地窖她便明白了。
纏綿細雨已經停了,還是冇有陽光,連空中的雲都泛著沉沉的青。遙眺望去,好似誰白衣上的一朵青蓮綻在了天涯。
微風連出言趕她都省了,直接走到門口籌算關門。
承譯想著,隻要他開口,他就必然會留下。冇想到他伸手去拉,卻被微風狠狠甩開了。
微風冇想到,承譯走了冇多久,平常他這冇甚麼人幫襯的藥廬又來了一小我。
“是,是雨。”
“就算真要出來,也等我走了。”
芙淑倚在他門邊上笑了笑,知他嘴裡的那小子說的是承譯。
微風這才停下來,鬆了她,“葉棠,昨日雨夜,九王爺一人返來倒在了九王府門口。府裡人將他抬回了房間,明顯認識已經不甚復甦,九王爺卻死活不誠懇在床上躺著,非要掙紮下來。幾次幾次,四周人才聽清了,他說的是地窖。”
她房門前的幾滴血,公然是他的。
彷彿每日不將這院子裡的人鬨上一鬨,總感覺缺了甚麼。
微風吃緊喘了口氣,“還能去哪,九王府。”
葉棠甩開他,“不去!”
可如果傷她棄她,比及荼靡風華都不在,倒也不會死。不過就是披了一身的刺,自此以後,一顆心誰也近不得了。
芙淑知麵前的人是誰,他說冇的治,那就是真的冇的治了。
他迷含混糊彷彿是要叫她的名字,隻是還冇說完,葉棠又喝了一大口藥,一低頭,又給他餵了下去。
隻是還冇走兩步,便瞥見了吃緊忙忙跑來的微風。
她方知,他本日悄悄隨她進城了。
額頭上本來就皮薄肉淺,能留下這麼一道疤,久久不消,傷必及骨。
他終究,肯放她自在了。
五年疇昔了,她展轉風月名利場,見過權貴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