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葉棠放下來,牽著她的小手,“路途順暢,軍隊走得快,且若真比及中午,販子熱烈起來,兵將進城,需求擾民,以是就提早回了。”
夕夫人悄悄過來的時候,遠遠瞥見葉修庭正給她擦著頭髮,桌上放著他命人剛送來的驅寒薑湯。
看她這板著小臉的模樣,連問都不消問,她推夕嵐下水,必然是因為他。
女人麼,免不了要愛虛榮。即便嘴上不說,乃至推讓不要,能在葉府被尊一聲夫人,這心氣兒不免就不一樣了,連出門都要多帶些丫環。
她向來不待見這個夕夫人,啟事麼,她與葉修庭都心知肚明。不過葉棠也從未難堪熬人家,眼不見心不煩,葉棠連見都不肯瞥見她。且葉修庭每次去夕嵐房裡,多數都是因為她。
第二日一早,葉棠又在府裡碰到了夕夫人,夕嵐。
白嫩胳膊搭在他肩上,撇了撇小嘴,“纔不是。”
未等她把話說完,葉棠連續推開幾個丫環想起家先走。這是葉府,她天然誰都能夠不放在眼裡,一個姬妾罷了,她推也就推了。
他隻好說,“糖多,薑少,不辣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馬蹄聲有力,節拍輕巧,一騎絕塵,拐過街角,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張望的小身影。
她低著頭,隻應了一聲,任他手裡的布巾掠過她耳後脖頸。
少將軍眉毛一挑,低頭看著她,“家裡不是有勺子嗎?”
他是她的愛不得,說不得。
葉棠渾身濕了個透,風一吹,渾身冰冷,她縮在他懷裡微微發顫。葉修庭從速將她抱返來,“快將衣裳換了。”
可葉棠不吃她這一套。
葉修庭手中的那枚白瓷勺精美,透紅的湯底模糊潛著一尾小魚,尾鰭一甩,彷彿就要調皮地從勺底跳出來。葉修庭感覺,那魚兒,像極了她。
她看來看去,拿了一個小勺子,“我要買這個。”
老將軍迎出來,也有些奇特,遂問,“修庭,信上不是說中午才氣返來?”
“嗯。”
小女人小臉一板,當街便捏著勺柄,氣呼呼喊他,“葉修庭!”
葉棠瞥了一眼他遞到唇邊的一勺薑湯。手上還帶著被刀劍磨出來的薄繭,他就如許耐煩拿著一個小勺等她。
彆的女人能等閒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就算她不在乎,她甚麼都敢,事關葉府申明,葉修庭也不敢。
老將軍聞言欣喜,叮囑他早點歸去歇息。送走老將軍,他當即帶著葉棠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