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葉修庭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葉家還燈火透明。他悄悄入了府,當即有府裡的下人來迎。
大庭廣眾之下,還當著葉家大蜜斯和一眾下人的麵兒,那女人就敢如此猖獗,不拘禮節,還不都是他慣得。
“天晚了,你好好歇息。”
他雙手暗自成拳。是啊,他做不到的事情,這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能輕而易舉做到。
時隔幾日,景安宮中,阿誰小寺人又來報。小寺人恭敬附在李知蔓耳邊,低語幾句。
當著葉棠的麵兒,夕嵐便攀上了葉修庭的胳膊,隨後妖嬈身材好似失了骨頭,藤蔓普通,纏了上去。趴在他耳邊,悄悄喝著氣,“少將軍,大蜜斯耳上珠子可真都雅啊。”
葉修庭從夕嵐房裡出來,身上的衣裳也已經換了。可葉棠是女人,何其靈敏,饒是他換了衣裳,還是掩不住他身上殘留的含混脂粉氣。那氣味刺鼻,與煙柳巷的便宜胭脂比擬,也好不了多少。就算夕嵐來葉府兩年了又如何,還是賦性難移。他在桌前坐下,捏起一個小盞子,喝了口她放在桌上的水。
順手從桌上果盤裡拿了隻橘子,素手重動,輕浮的橘子皮兒被她工緻破開。她歪著頭,細心摘著紅色橘絡,衣領處有些鬆,剛好襯出她白淨都雅的頸項。
他下了馬,倉促朝她房裡走。
他怕,他實在是怕,如許下去,萬一哪天他真的會甚麼也不顧了。
他知她是話裡有話,隻說,“葉棠,你曉得的,我不成能-------”
這麼晚了,遠遠便瞥見她房裡的燈還亮著。她公然還在等他。
“我當然曉得。哥哥存候心,哥哥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彆人也做不到。”
“少將軍。”
夕嵐並不知那珠子來源,也不知葉棠的珠子是葉修庭送的。她隻感覺,葉修庭餬口一貫潔淨,就算在外餬口也是如此,又是好久未見了,他當是容得她如此小小率性特彆的。
都說葉修庭和葉棠這對兄妹二人相像,不但脾氣像,連眼神都很像,如刀子普通。隻不過,葉棠的眼神紮在了葉修庭身上,而葉修庭的眼神倒是紮在了夕嵐身上。
所謂恃寵而驕,她夕嵐天然也不能例外。
風一身,塵一身,他連衣裳也顧不上換,到了她房門前,徑直排闥而入。她一見他,當即起家道,“你返來了。”
不過,自那天碰到夕嵐以後,葉修庭便冇見過葉棠戴那珠子。徹夜不知如何又拿了出來,配她一身紅妝,煞是都雅。他懂她情意,卻不是很懂女兒家心機。她的美,他越來越見不得。他隻怕,內心那根線,不知甚麼時候就要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