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苟純這段光陰在鴻溝做的事,幾位將軍都有些壓抑不住胸中的肝火。
明預掃了倆人一眼,一雙洞察世事的眼睛刹時瞭然,他一時既哀痛又解氣,最後一言不發,回身回到廳堂。
他們現在並不缺軍糧,起碼兵士們不會餓死,這類環境下,普通要賦稅就好,實在想要財帛,多加一些賦稅就是,哪有縱兵直接劫掠百姓的?
閻亨府上一片鎬素,府表裡皆是哭聲。
明預批示道:“將你們郎主抱回堂屋,讓人去我家中取棺材來。”
越到此時,他們越會想起閻亨,他就跟大將軍的一杆尺一樣,因為有他在,大將軍行事都規正很多。
譚中是他的親信幕僚,此次趙仲輿來鄆城也帶上他了,與他住在一處,客院間隔主院有些間隔,但來的還算快。
溫畿和裴將軍則跪在不遠處,跟個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明預扶著下人的手慢悠悠坐在了中間的矮幾上,悄悄地看著下人給閻亨殮容。
行事還嚴苛,殺人都是整家整族的殺,彆說閻亨,就是他們都看不慣。
明預一下握緊了手,想起方纔在大將軍府外碰到的黃門。
那本來是他絞儘腦汁想出來勸服天子的說辭,可他越揣摩越感覺本身這番扯談的猜想有事理啊。
至於晉帝,明預直接不考慮。
隔著兩條街的大將軍府上也聽到了哭聲。
他們一向覺得苟晞是個明主,他雖嚴苛了些,但辦事公道,為人廉潔,而現在看來,他們都看錯了。
譚中也憂愁起來,沉吟半晌道:“如果明預肯出麵說和,說不定能安撫民氣。”
那是琅琊的司馬睿?
苟晞心中悔怨,卻也憤怒,神采陰沉的冇有說話。
這麼一想,很多將軍冷靜流下眼淚,然後道:“籌辦,籌辦,明日我們要去閻家記念。”
大多數官員還罷,他們和閻亨的來往並不緊密,隻是感覺苟晞以怒殺人,殺的還是輔左本身十五年之久的老謀臣,不免感覺對方刻薄寡恩。
棺材還未送來,以是此時閻亨還躺在木板上,貼身的主子打了溫水過來,還取來了閻亨最喜好的衣服,籌算給他換上。
十五年前他們就看不上背盟殺主是司馬氏,十五年後,他們更不會挑選連自主之權都冇有的晉帝。
和裴將軍一樣和閻亨乾係好的人很多。
他是甚麼意義呢?
溫畿不顧宵禁,快馬跑到閻亨府上,在門口碰到了跌跌撞撞而來的裴將軍。
趙仲輿躺不住了,趕緊起家,“來人,去請譚先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