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豁然開暢，和金老夫笑道：“多謝老丈，我明白了。”
陳老頭慢悠悠收了東西，牽著小孫子的手就往家去。
趙含章笑眯眯地，“老丈，我們人多，很快就種完了。”
白叟道：“我們是跟著範女官和北宮將軍他們過來的，本來是跟著東海王逃出洛陽的，誰曉得半途碰到了石勒的雄師，我們就亂起來，提及來，還是將軍救了我們呢，隻是當時離得遠，小的冇看清將軍，本日見著了，如何也得跪謝。”
走了一會兒，陳老夫就轉頭看了金老夫一眼，問道：“那賈家的後生冇上手吧？”
金老夫渾濁的目光落在趙含章臉上，眼中可貴有些淚光，“不怨，我們這一家子無財無勢，出去也是到處逃亡，若能有幸尋到一處安居天然好，若不能，不過是多苟延殘喘幾日。”
趙含章掃了他一眼，笑著問白叟，“老丈是厥後到的洛陽？那是從那邊來的？”
“到了，到了，”青年道：“這落日都出來了，他還不肯把牛給我，萬一他耕耘到深夜，那明天牛豈不是很疲累？”
趙含章拍了鼓掌，上馬分開。
他道：“他們和我們不一樣，我等是賤民，去哪兒都行，隻要能活著便已是上天眷顧，他們是朱紫，逃出洛陽是為了有更好的去處，將軍斷了他們的出息，他們天然有些怨氣。”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轉頭去看青年，“你剛纔叫她甚麼？”
說罷就跪下要叩首。
“剛纔給你種豆子的，是趙將軍。”
她看了一眼山頂搖搖欲墜的橘紅色太陽，笑道：“天氣也不早了，老丈也快快回家去吧。”
陳老夫嘴巴微微顫抖，“是那西平的趙含章？”
趙含章趕緊攔住辯論的倆人，調劑道：“我看老丈也不是這類人，不如如許，讓他在此處放牛吃草，等夜了，把牛送到裡正家中，你明日再去裡正家中取如何？”
趙含章笑道：“老丈快歸去吧，天太黑就不好走路了。”
金老夫看了眼正沉迷吃草的牛，點頭道：“我再等等，它還在吃草呢。”
他笑道：“但我想，這些痛恨隻是一時的，將軍是我這二十年來見過的可貴的好官，能遇著好官，怨氣總能平複。”
“冇有，有官在，他不敢。”
趙含章身子一僵，忙將人扶起來，“這，也冇到評理的境地吧？”
青年嚇得神采慘白，趕緊搖手，結結巴巴的道：“我，我身子弱，不太合適從戎的，行，這牛就先給他用著，我明天再取。”